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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节

  何钰衣裳完整,神情自如,仿佛顾晏生没中毒,他也不知情似的,脸上连个红都没有。
  没想到啊,那人不简单,那人的儿子也不简单。
  “微臣来时宫门已经下钥,已经破了一次宫规,不好再破第二次,便想着厚着脸皮到太子东宫蹭上一夜。”何钰低下脑袋,汗颜道,“太子好像生病了,微臣也正好留下照顾他。”
  “东宫是没人了吗?需要你照顾?”顾筝的计算落空,有气没地撒,发现罪魁祸首,自然不想轻易放过,“丞相可知留宿皇宫也是犯了宫规。”
  何钰点点头,“微臣知道,可微臣留的是前殿,而非后宫。”
  前殿是皇上和太子住的,后宫有专门的地方,跟他们分开,重兵把守,他们去不了,连太子都要避嫌。
  毕竟后宫的女人是皇上的,不是他太子的。
  “还敢顶罪?”
  何钰头低的更低,“微臣知错,请皇上惩罚。”
  皇上张张嘴,正待说什么,内庭里头突然有人走来,“儿臣拜见父皇。”
  不等皇上有什么反应,他又继续道,“父皇,此事不怪丞相,是儿臣执意要留丞相,天晚了,丞相孤身一人,儿臣怕不安全。”
  “丞相自幼习武,有什么不安全的?”话虽如此,可他还是换了个话题,因为即便治了何钰的罪,最重也不过三年俸禄而已,于何钰来说不痛不痒,能花六十多万两黄金拍卖丞相之位,还会查那点钱,“都起来吧。”
  皇上自顾自找了个位子坐下,歪头打量他俩。
  顾晏生刚洗完澡,脸上还带着潮红,因为他来的匆忙,只简单系了一下衣物,穿的松松垮垮,露出胸前大片肌肤。
  何钰目不斜视,面色镇定。
  他真的喜欢顾晏生吗?
  如果真的喜欢,该是恨不得立刻拥有才是,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做?
  “父皇。”顾晏生喊他,“不知父皇此来所谓何事?”
  皇上似乎才听到似的,从怀里掏了块玉,随手丢给顾晏生,“你的玉落在朕的养心殿了,还给你,朕还有奏折要批,就不留了。”
  说罢起身,朝门外走去。
  顾晏生来不及看玉是不是他的,本能单膝跪了下来,“恭送父皇。”
  “恭送皇上。”
  何钰与顾晏生几乎是同时开始说话的,意思大致相同,又不一样,毕竟何钰可不能叫顾筝父皇,他只能尊称皇上。
  皇上,皇上,这二字可不简单,皇的下面是个王,古时候以皇和王为尊,皇上这俩字便代表了在皇和王之上,着实猖狂。
  等顾筝真的走远,何钰才站起来,“顾兄,他走了。”
  顾晏生似乎在想事情,想的十分出神,“何兄,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他竟然相信了皇上,觉得这人虽然坏,但是对待感情方面确实真。
  说话的时候那股子遗憾,心痛,话里话外透漏出来,叫人不禁动容。
  可皇上也是将他与母妃打入冷宫,害得他被人欺负,人人喊打的那个,所以即便为了给母妃报仇,他也不该轻信那人。
  顾晏生不明白,他是怎么了,莫不是脑子糊了浆,一时冲动,竟选择了相信皇上。
  是不是傻?
  他骂人不客气,骂自己也不客气,多狠的话对自己都说得出口。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这也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太狡猾。”‘皇上’这俩字不能说,一说就引火上身,所以一般俩人都用‘那人’代替,“再说了,他也没有骗你。”
  皇上喜欢何文斐是真,否则他再怎么装,也装不出那般模样,如今放下了也是真,想除掉他俩更是真。
  许是好不容易放下,结果何钰出现了,每天·朝上朝下的打招呼,低头不见抬头见,惹的他心烦。
  如果不是他突然入朝为官,皇上该是还跟以前一样,与顾晏生相处平安,自从他来了,连带着顾晏生也遭了殃,一毁毁俩。
  知道太多确实不是好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杀人灭口,顾筝之所以将什么都告诉他俩,其实差不多算是另类的准备对他俩下手的预兆。
  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的,所以即便将故事告诉了他俩又如何?反正他俩都要死。
  这波弄不死他俩,接下来怕是还有第二招,第三招,何钰等着。
  “人无完人,顾兄别自责了。”
  何钰只是随口劝了劝,没想到效果还不错,顾晏生放下心结,轻轻笑了起来,“何兄,父皇没准你破例出宫,也没说破例留在东宫,何兄今晚就别走了,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正和何钰的意,这么晚了,东宫要是不留他,还真没地方住,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他家,不能随心所欲,想住哪住哪。
  住一起倒是没问题的,睡一张床也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何钰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动不动就会梦到躺在床上的顾晏生,衣衫不整,瀑布一样的黑发洒落,一双眼宛如星空,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期待他做些什么?
  梦醒来,脑海里还是会出现这些画面,时时刻刻困扰着他。
  “何钰啊何钰,你老是想,难不成还想上了顾晏生不成?关键你也没有软件啊。”
  第253章 就差上天
  何钰开始以为是顾晏生平时太古板,陡然反差,他接受不了,但一连想了几天,梦了几天,一看到顾晏生脑海里就会自动涌出他那天的姿态。
  躺在床上,声音沙哑性感,喊他的时候尾音拉的老长,撒娇一般。
  何钰就像个放大镜,每次回想都能注意到一些细节,顾晏生额头的汗,白天鹅一样修长的脖子。
  他还小,喉结不太明显,只有仰起头的时候才会上下滑动。
  “不能再想了,再想也跟你没关系,好看的是人家。”何钰强迫自己静心。
  自从那天从东宫回来,他就有些不太正常,连续几天本能躲着顾晏生,似乎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要说嫌弃是没有的,要说喜欢也不确定,反正就是胡思乱想这一个毛病。
  有时候做梦梦见他有了硬件,打开顾晏生的双腿,做了个彻底,醒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对不住顾晏生。
  何钰思来想去,明白了,他可能思春了,原来只以为男子会思春,没想到他竟然也会。
  大意了。
  也不知道两天没见顾晏生,顾晏生是不是也跟他一样。
  倒也不是两天没见,只是平常公务方面会见,私底下不见。
  那天在东宫何钰跟顾晏生说过,皇上可能是因为他的长相才对他下手的。
  因为顾晏生已经跟他平安相处了三年,也就是何钰一来,相似的长相激怒了他,所以他没忍住,想一口气将俩人都铲除。
  吃了这次教训,何钰老实许多,准备低调行事,朝上不发言,私底下不找事,最好哪都不去,诚诚恳恳在家批奏折,公事跑的勤快,私事基本不理,像个乌龟似的,在家缩了两天。
  他这种异样表现,自然吸引了顾晏生的注意,虽然确实有借口,不好进宫,但他出宫办事,何钰明明知道,竟然也不来找他,着实有些说不通。
  “无双,今天第几天了?”顾晏生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偏无双听懂了,“今天第三天了。”
  何钰已经第三天没来找太子,当真沉得住气,太子都快沉不住气,问过他好几回。
  “都三天了啊。”顾晏生颇为感叹。
  何钰每天晚上做梦梦见顾晏生,顾晏生也是如此,不过他比何钰纯洁很多,梦里何钰只是静静陪着他。
  他原来难受了,做梦会梦见母妃温柔的守在他旁边,给他擦汗嘘寒问暖,如今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人变成了何钰。
  他眯起眼看,何钰背着光,宛如仙子似的,光明又耀眼。
  “无双。”顾晏生问,“你说何兄最近在忙什么?”
  原来一天最少见一次,有时候三五次,何钰闲着没事就喜欢过来找他,他不找来,顾晏生便会去找他,倒也不寂寞。
  可那天之后何钰明说了,为了避嫌,可能要躲一阵子,也就是说他俩最少一段时间见不上面。
  “何公子身为丞相,日理万机,忙的事可多了。”这问题不好答,答不好太子怕是要伤心,“听说皇上有意磨练他,将好几个案子都交给了他。”
  这两天事多,无双不能参政都知道,太子会不知道,假装不知道而已。
  “你别骗我了。”顾晏生深吸一口气,“他原来也日理万机,处理不知道多少个案子,也一样每天往东宫跑。”
  “可何公子要避嫌啊。”他俩的事无双其实也听说了,毕竟是顾晏生的贴身太监,等同于心腹,顾晏生很多事情不会瞒着他。
  “做给别人看看而已,如今我不在宫里,他大可来找我,不来,就是不想来。”
  原来他办完了事还不回宫,是做给何公子看的,想让何公子过来找他。
  太子还说不喜欢何公子,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无双一个菜鸟都看了出来。
  “公子,何公子不来,是因为不能来,您需要给他制造一个能来的机会。”在外头不能再叫太子,怕别人听到对太子不利。
  “哦。”顾晏生来了兴趣,“怎么制造?”
  “您这好端端的,何公子怎么来看您?但您若是生了重病,众大臣都要送礼,何公子身为百官之首,自然也要过来慰问慰问。”无双出着馊主意。
  顾晏生皱眉,“可我百毒不侵,不仅不会中毒,也从来没生过病。”
  他就连受伤,伤口都比别人好的快,从小到大也从来没生过病。
  “不一定要生病。”无双指了指街上,“这人来人往的,随便出点意外就成了。”
  顾晏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又不屑这般做,有点像后宫争宠的套路。
  说自己头疼脑热,请太医医治,闹出动静,引起皇上注意,细细想来与无双这法子一模一样。
  “我又不是女子。”顾晏生瞥了他一眼,“走,喝酒去。”
  喝酒?
  喝完了酒好出事?
  太子嘴上耍硬,其实心里还是赞同他的说法。
  无双老实跟在身后,顾晏生在前头领路,还没找到酒馆,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老板,你们这有没有《晏玉传》?就是以太子和丞相为原型画的那本。”
  是两个女子,结伴而行,手拉手一起到地摊上挑选画册,似乎还是有关于他跟何钰的。
  顾晏生脚步顿住,侧耳倾听。
  他突然不走了,也没个预兆,无双没有准备,险些一头撞过去,他稳了稳身形问,“公子,怎么了?”
  顾晏生没有回答,只静静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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