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家院子里就没有井,平时的生活用水都是他去河里挑来用。
  靠着院门边,依着院墙用木头围了两个小圈子,里面靠着院墙用茅草搭了两个简易棚子。
  一个是猪圈,一个是鸡圈。
  猪圈里关着一头二十来斤的小猪,瘦的很,这时人立起来,两只脚搭在木头上,正扯着脖子叫唤呢。
  他慢慢走近了一看,猪食盆,鸡食盆里都干干净净,一点食物都没有。
  小猪见有人来,“呼哧呼哧”的着粗喘气,哼唧着,鸡们也扑扇着翅膀“咯咯”叫着。
  乡下没有别的来钱处,家家户户都养猪养鸡,鸡屁股就是盐罐,猪肚子就是油罐。
  养几只鸡,下的蛋卖了卖盐吃。养一只猪,过年时宰了,腌成腊肉要吃一年,猪油熬了就是一年的油罐了。
  所以乡下人对猪啊,鸡啊,这些畜牲爱惜得很,干活回来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先把畜牲喂饱。
  他对小猪道:“别叫了,越叫越饿,我马上来喂你。”
  小猪哪里听得懂人话,见有人来,更是叫得凶。
  白竹被炒得耳根子疼,回到灶屋想看看有没有煮好的猪食。
  灶屋很简陋,和内墙垂直搭着一个一口锅的灶台,铁锅贵得很,很少有人家用得起两口铁锅。
  灶台后面靠墙放着一个三层竹架,下一层放着洗菜的木盆,挑水的木桶等。中间一层放着日常用的碗筷,砧板菜刀,舀水的葫芦瓢。上面一层放着蒸笼,筲箕,等。
  靠着竹架有一只大缸,他伸头看了一下,有大半缸水,看来是个大水缸。
  水缸外面有一个木柜,他拉开柜门看了看 ,里面有半袋子白面,半袋子红红的高粱面,半袋子黄黄的玉米面。柜子角落里还有一袋白米,半袋高粱米,半袋玉米。
  靠灶口这边的墙壁放着一个泥炉子,上面偎着一个泥罐子,温着热水。
  靠着门边放着一个方桌,四条长板凳,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桌子上放着几个大木盆,竹簸箕盖着,白竹掀起簸箕看了看,是剩菜。
  灶屋中间的空地上堆着一堆白菜叶子,是早上宴宴剥下来的老叶子。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空的猪食桶,没有猪食。
  他先把灶火生着,塞了几根干柴进去烧了半锅水。
  他准备剁白菜叶子煮猪食。
  但他蹲不下去,稍稍蹲一下,屁股炸裂似的疼。
  他在角落里找了一个小板凳,扶着墙慢慢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搭了半个屁股在上面,拿过菜刀砧板开始剁白菜。
  等白菜切碎了,他坐在凳子上,慢慢地把白菜装进竹筐里,再慢慢地扶着墙站起来,提着竹筐到灶台前,把白菜倒进锅里煮。
  他拿了扫帚,直着腰把地上的白菜末扫干净倒进鸡圈里让鸡们去啄。
  他怕挣开了伤口,不敢用力,做得很慢。
  干柴火力旺,很快白菜煮开了。
  他把靠墙放着的猪食桶提过来,用喂猪的葫芦瓢慢慢地把白菜舀进桶里。
  乡下人家家种葫芦,嫩葫芦可以炒菜吃,老葫芦锯开了就是葫芦瓢,舀湿的,装干的都行,轻便好用。
  刚煮熟的白菜热气腾腾,他放在一边凉着,舀水洗干净了锅,准备煮晚饭。
  晚上吃什么呢?
  乡下人粮食少,不可能顿顿吃干饭。可是今天张鸣曦去镇上卖菜,娘和宴宴去山上挖野菜,都是体力活,累了一天回家喝一点稀面汤不抵饿的。
  他想了一下,舀了一瓢玉米面出来,用热水和了,打算贴几个玉米面饼子,再熬一锅米汤。
  他在白家天天生火做饭,虽然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动作倒是很快。
  他贴了八个玉米面饼子,煎得两面金黄,盛起来放在木盆里,用一块干净的蒸笼布盖着。
  他还是早上吃了一碗鸡蛋羹,肚子早饿了,望着黄灿灿的饼子流口水。他可不敢偷吃 ,只是从锅里把饼子上掉下来的渣渣一点点捡起来吃了。
  洗干净锅后,他舀了半锅水,抓了一把白米洗了,把洗米水倒进猪食桶里,再把米倒进锅里熬米汤。
  盖好锅盖,让米汤在锅里熬着,摸摸猪食桶,已经凉下来,不烫了。
  他提起猪食桶,准备去喂猪。
  猪食桶很重,他又不敢用力,一手扶着腰,一手提着猪食桶,一步一歇,短短几步路,好半天才走过去。
  小猪见他提着桶过来,知道吃的来了,叫得更欢了,跳起来用嘴来拱他手中的葫芦瓢。
  他用葫芦瓢轻轻打了一下猪嘴,骂道:“急什么?让开,我好倒猪食。”
  小猪才听不懂呢,哼哼唧唧的就知道要吃,不但不让开,哼哼着来啃他的手。
  他舀了干巴巴的一葫芦瓢白菜倒进猪食盆里,小猪迫不及待的低头去吃,总算不来啃他的手了。
  他又舀了一葫芦瓢白菜倒进隔壁院子里的鸡食盆里,鸡们蒲扇着翅膀飞过来抢食吃,一边啄,一边用爪子扒,一时把白菜扒得到处都是。
  第 23章 这两人什么时候处得这么好了?
  他懒得管它们,鸡就是这样,吃东西时一边吃,一边扒, 扒到地上的东西等饿了又来扒着吃。
  他数了一下,有八只鸡。
  如果这八只鸡都能天天下蛋,还是很可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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