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腊梅冬雪,还不赶紧拿茶过来?
  是是是,奴才知错,请姑娘用茶。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这可是皇上的金枝玉叶,是板上钉钉的格格,还不快快掌嘴!
  奴才错了,请主子饶过奴才一回,请格格饶过奴才一回
  我,格格?
  小燕子不过是京城之中一个下九流的混混,从来都只有她被人追得满街打被人看不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这样高高在上的享受他人的跪拜,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而看着她这般反应,腊梅冬雪却是以为自己被惦记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一个跟着一个的赶忙跪了下来
  格格饶命,奴才给格格请罪,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207景娴的应变之道
  娴儿你身子可还好?刚回宫的时候朕便听底下人说你受了惊,现在可好些了?
  弘历念女心切,想着小燕子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恨不得想要将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来才好,可是身为皇帝身为人君总算他还记得有些事不光是他拍了板便能够作准,前朝要应付多个格格对民间也要有说法且还得哄好五台山的两位皇太后,几几相加之下,便只见弘历前脚刚出了延禧宫后脚便忙不迭的来了坤宁宫,想要让在各方面都说得上点话的景娴帮着圆圆场
  劳皇上费心,说起来也是我太经不得事了,挂念着您又挂念着永璂听着围场里头闹出了乱子便有些着急上火,得了邓御医一番诊脉又喝了汤药子算是好些了,只是我这儿没事,延禧宫那儿听着却是有些不太平?
  景娴向来得他*重,也得他信任,再加上这事儿确实是他做得不够漂亮,弘历的姿态自然就摆得很低,面上亦是一片尴尬的笑意,而对于景娴来说,按照本心和本能她是极其不愿意搀和这档子乱事的,毕竟处理好了那是应该的处理不当则会落得各方埋怨,然而身在其位便得谋其所政,她想推也推不了,便干脆快刀斩乱麻的主动挑起了话头
  您几位虽回宫回得快,可对于那围场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却仍是有些没谱儿,永璂虽大致说了那么一通,可藏头掐尾的我也没听得太明白,怎么就射到人,怎么围场里头就多出了个人,怎么这人又被您带回了宫中,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内由?
  这,这说起来也是十六年前的旧事了
  弘历一向自觉是个很拎得清的人,虽然对魏氏金氏多有宠*,可是宠归宠*重又归*重,对于小老婆他可以脸都不红一下的将当年的风流韵事说得仔仔细细且颇为缅怀,但对着景娴他却总是有些不自在,觉得对方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他的表面看到他的心底里,仅仅因着心疼小燕子才纠结了大半晌,勉强用最委婉最简洁的话说了一通
  事情就是这样,娴儿你知道的,朕并不是那般薄情寡义的人,当年回京的时候也是心心念念的记得要将雨荷接回宫给个位分的,只是朕身为皇帝前朝却总是最紧要的大事,忙活了一阵子下来竟是你,你可明白朕的难处?
  您的难处?明白,我当然明白。
  延禧宫里动静闹腾得大,宫里头的奴才又看着这头势起都忙不迭的一个跟着一个的奉承,这般之下不出半晌的功夫各宫各院便都知道延禧宫里多出了个格格,景娴这儿自然也没闲着,甚至还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了解了个透透彻彻,但饶是心里头有了准备,知道这事儿无论怎么说都难听得很,可亲耳听着弘历一字一句的说起来景娴却还是觉得恶心反胃得很,听着那句朕非薄情寡义之人亦是忍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连带着懒得打半分太极的说起了重头戏
  可是我明白归我明白,宫里头的姐妹体谅又归体谅,宫里头多了个人且又不是一般的人,您打算怎么跟前朝诸位交代?又准备怎么跟两宫皇额娘交代?
  这当然是怎么回事便怎么
  弘历向来自大,说白了其实就是被先帝遗命压了这么多年越发的生出了反骨,跟钮祜禄氏逮着机会便想跟宁寿宫较一较高下一般,他也是寻了点机会便想宣示宣示自己九五之尊的威严,然而这话冒了点头,他却是突然回过了味儿来,这话还真不能明着说作为男人,有点子风流韵事并不算什么太过于出格的事儿,可是风流完就翻脸不认人将其扔在原处十几年不搭理直到亲生闺女找上门才打算给点尊荣体面,这甭说是当今圣上就是一般的男子也少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戳,想到这儿,想到前朝那些个措辞锋利的御史言官和张口规矩闭口祖制的宗室王亲,弘历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极是好看。
  嗯?
  若在前一世景娴少不得会为了此事大张旗鼓的上心上眼,然而眼下里她却是抱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心态,除了自己的分内事之外多一分的都不想染指,再加上此事处处透着古怪底下人的信儿又还没传回来,说不定插了手就会惹上甩不掉的麻烦,几番作想之下,便只见她点到即止的住了嘴,直接将球儿给踢了回去
  您准备怎么着呢?
  那,那便封为义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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