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怎么会从今往后就再没有人叫你月牙儿了呢?只要有我在一天,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吞下所有的孤单悲痛呢?月牙儿,月牙儿,月牙儿
月牙儿,记住我的话,记住我努达海的话,我绝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凄楚过活,必定会给你一个胜过过往千百倍的温馨快乐的家,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努达海,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接新月?难道你已经忘记新月了吗?
想到努达海那一日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以及对方那仿佛还言犹在耳的或温暖或柔情或坚定的话语,新月再也隐忍不住,终于嘤嘤地哭出了声,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再思念更多,却是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几个宫女的低声说笑,映衬着屋内的一片寂静,只觉得格外的深入人心
欸,你听说了没有,前头那位威武大将军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是上赶着捅出这样的篓子,真是白费了他那身战功据说前朝都因此闹了个底朝天呢!
这话也是轮得到咱们来胡沁的?还不快快的收了声,不然待会儿被嬷嬷们听到咱们可跑不了一顿排头!
哎呀好姐姐,你那样紧张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守着的这位格格摆明了已经惹上了主子的不待见,除了送饭过来的人,你看还有谁往咱们这儿来?再不说说话,我都快要闷死了
就闷得拿主子的事儿说嘴呢?
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好奇先头说话的宫女似乎是被激得来了劲儿,但同时却也不忘记压低了点声音,你说那位将军是怎么想的?莫不是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想着将这端王府的事儿一揽到底?
那些个大人比狐狸还要精,我哪琢磨得明白他们是个想头?只是我觉得就是真的起了这心思,也大不必上赶着来拉拢这位格格吧?且不说这位格格摆明了已经失了宠,就是以后再靠着端王余荫能得以封个和硕格格,却也难得有什么大造化与其这样,还不如拉拢那位世子不是?
那倒是宫女顿了顿,又笑起来,不过他要是打定主意想要接这位出宫,我倒是打心眼里的乐呵,毕竟少了苦差事不是?
你想得美呢,你难道没听到今个儿宁寿宫里头的动静?说是那位将军夫人入宫请罪了呢,凭着她跟娴主子的那点子的关系,这事儿哪能还不被揭过去?
啊?不是吧
身在里屋的新月,算是将这二人的话听了句句仔细,听到努达海竟是真的要接自己出宫,她来不及为对方的处境生出半点子担心,只觉得满心满眼里的悲痛绝望瞬间转为了喜悦,活像是如获新生,可是还等她来得及开门出去问个明白,却是又被这二人接下来的话给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雁姬入宫请,请罪?
在从荆州来京城的一路上,新月没少跟努达海叙说童年的往事,端王府中的融洽,在对方不厌其烦的倾听之中,缅怀着自己的过往,而反之,努达海也经常会说些自己家里的事情给她听,比如权威的老夫人,调皮的珞琳,率直的骥远,还有他那贤惠的妻子雁姬如此,等到他们快到北京的时候,他们彼此便算是非常熟悉了,她对于努达海的家庭也是了若指掌,仿佛对方家中的每一个人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鲜活明亮。
这般之下,听到雁姬这般大大的出乎了她意料之外的举动,新月才仿佛是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事儿连累上了他们一家人?天哪,怎么会这样?
不行,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正如同努达海一直认为自个儿是一个称职的儿子,称职的丈夫,称职的阿玛一般,新月也一直自觉自个儿是个极为有担当的人,如此,在意识到眼下的情形不像自己预料之中的那般顺利之后,她不由得陡然的回过神来,自发自觉的做出了决定
她一定要赶快去向母后皇太后表明心迹,告诉大家伙努达海并不是为着攀龙附凤才想着接自己入府,告诉大家伙她很是愿意住进对方家里,跟对方成为一家人努达海,雁姬,你们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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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她以为哀家这宁寿宫是什么地方?任她想闯便能闯?她又当哀家是什么人?任她想见便能够见得着?
那头的寿康宫正因为新月的突然失踪而乱了个底朝天,使得本就被气得不轻的熹妃再度被气了个仰倒,闹了个乱上加乱,而这头的宁寿宫中,却也是因着新月陡然间的卷起了一场风暴
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
她是知道这个新月浑身上下非但是没得一丝宗室格格的风度,还谈不上半点规矩礼数,简直是比一般的宫女还要不如,也知道对方自从去了寿康宫之后,便将那头给闹成了一团乱,差点没将熹妃给活活气死,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且不说除却那头一回进宫之外,对方并没有再在她面前碍过眼,就凭着她跟熹妃二人之间一向的不对付,便也乐得看对方去祸害熹妃,不至于事事去与对方为难,只是作为母后皇太后,作为后宫里头最大的主子,她可以不去跟小辈计较,甚至也可以因为心中的那点小九九而不去苛刻对方的规矩,大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对方没规矩到不将她放在眼里听着那外头的闹腾声,以及看到跑进来回话的人脸上为难的表情,皇后只觉得火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