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王之证 第802节
沃嘎兹-铁颚的斧头比卡尔-弗朗茨的身高都要长，它的周身被神秘的绿色力场笼罩，就是这种力场，让盖尔特的终极炼金术对其无效，皇帝不仅在脑海内思考，这神秘的绿色力场到底是什么。
一瞬间的分神让沃嘎兹-铁颚抓住了机会，它以不可思议的迅捷猛扑向它的敌人，相比起它巨大的身高，它的步伐简直灵巧地不可思议，在一声waaagh的咆哮中，巨大的战斧竖劈而下，誓要一击就让皇帝裂成两半！
实力只有传奇高阶的皇帝要面对圣域高阶的绿皮大军阀，他只能依靠着早年在军事学院进修和在军队服役时残留在身体里的本能和沃嘎兹-铁颚对抗，皇帝举起他的盾牌，拦住了军阀的巨斧，从盾牌上传来的巨力令卡尔-弗朗茨暗暗叫苦，皇帝很清楚，如果不是神锤盖尔-玛拉兹能够以十倍计地强化自己的力量，这一下就够要了他的命！
盖尔-玛拉兹就是如此强大，历代帝国皇帝中只要武力值还过得去的，拿起这把神锤往往都能够拥有越一整个阶层战斗的能力。
使用上等精铁烙印着矮人符文的盾牌还是轰然碎裂了，其剩下的力道也足以让卡尔-弗朗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倾斜，看起来皇帝空门大开，军阀不由得窃喜，它立即上前一步，举起盾牌准备猛击皇帝的脸！
然而盖尔-玛拉兹带给了皇帝无与伦比的力量强化，他接着刚才的势，让身体顺势后退，改由双手紧握战锤，让战锤一个漂亮的斜下方回旋，轰在了军阀的脸上，这一击的威力让军阀痛得嚎叫，它的整张脸被打得完全变形，绿色的肌肉就像是波纹一样来回震荡，口中飞出了六颗牙齿包括一颗大型尖牙！
这一击就用完了皇帝身上所有的力气，他趁机拉开了和军阀的距离，而军阀则是摸了摸自己被锤得稀烂的脸和感知了一下自己丢掉了几颗牙齿，以往最为原始的本能更加凶猛的冲杀过来。
战斗再开，这次双方都没有再留任何后手，神锤盖尔-玛拉兹在皇帝的手中犹如人皇重现人间一般无比威猛和暴烈，而军阀手中的大斧也如同得到搞哥指引一般，处处攻向皇帝的手肘，一刻也没有停下，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在围观这场冠军对决，这是绿皮和人类为数极少的惯例，皇帝的身影如道道金光，闪烁不定，而军阀的身影则如深绿色的浓雾，压迫十足。
“铛！”七分钟之后，皇帝首先坚持不住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自己的双臂沉重得如有两块万钧铁锭一般，他的额头先是从出汗，到不出汗，再到出虚汗，他的身体多处部位发出剧烈的警报声，面对军阀的攻击，就算是最轻微地擦到，也足以让卡尔-弗朗茨的身上留下一块碗大的淤青。
他终究是个凡人。
皇帝开始渐渐不支，从五五开变成三七开，再变成军阀的八次攻击他只能还击两下，再到十次攻击只能还击一下，绿皮越战越勇，皇帝且战且退。
从出生到现在，卡尔-弗朗茨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他的知觉渐渐钝化，他的身体逐渐麻木，他的力量离开了他，体内撕裂的脏器让他的嘴里充满着铁锈的味道。
就这样，结束了么？
皇帝被一斧头轰中，神锤帮他挡下了斧刃，却没能帮他挡住可怕的力量，他摔了出去，摔在了几米远的地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翻身却再也站不起来，只能够单膝跪地。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卡尔-弗朗茨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几个问题。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输？
为什么？是帝国的军队数量不足？是帝国的科技不够发达？是帝国的勇士们不够勇敢？
没道理啊，在两千多年前的黑火隘口，当时的查理曼大帝率领的十二部落联军加起来统共才不到两万人，我们可是有足足四万多人啊！
当时的人类、茹毛饮血、刀耕火种，除了矮人的少部分武器装备以外，大部分人只有布甲皮甲，甚至着上半身参战，大部分人连把硬弓都没有，现在帝国的军队装备齐全，火枪、火炮甚至蒸汽坦克一个不少。
那么是绿皮太多？也不是，当时的绿皮规模，比这里要大得多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失败呢？
皇帝望着快步从来，从怀中取出弯刀，准备割下他首级的军阀，突然明白了。
因为我们丢掉了信仰，我们的种族失去了血性，我们的文化在漫长的历史中出现了问题，人类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懂得依赖火枪火炮去战斗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血勇之气，那群睥睨天下的野蛮人自此消失在了旧世界，变成了总是被动挨打、各自分裂、被整天嘲笑的弟国？
文明赋予了人类太多的好处，但野蛮却总是战胜文明。
为什么？
几步外，绿皮大军阀的肌肉就像是一座高山，太阳照在它的脸上，沃嘎兹-铁颚狂笑不止，大步前进，而见到这一幕的帝队纷纷失声痛哭。
皇帝很想要平静地接受自己的结局，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于是皇帝只能强迫自己继续思考。
是野蛮注定战胜文明，还是文明自己在不断地退步才输给野蛮？
还有，人类到底是凭什么可以鄙视绿皮？傲慢和偏见是否摧毁了帝国人的进取精神？
如果我能够重拾这份挑战者的进取精神，如果我能像查理曼那般强大，我一定能够战胜敌人，拯救我的国家、我的人民，就如同两千年前一样！
时隔了二三十年，再一次，皇帝内心无比虔诚地向人神祈祷。
伟大的查理曼啊，帝国的开创者、救世主、哥布林杀手、加洛林的王者、英雄之锤、人类的团结者和统一者啊。
请赐予我力量，让我继续战斗下去。
如果你还爱你的子民，如果你还爱你的帝国。
请赐予我力量吧！
天空之上，雷鸣声炸响，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自天穹的云层中撕裂而出。
这个变化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只有皇帝本人突然感觉到，某种无上存在回应了他的祈祷，五十多年来，第一次，认真回应了他的祈祷。
皇帝临死前的思考如实地传给了那位无上存在，祂赞赏自己的继承者终于看透了本质。
在两千年来，那位无上存在曾经接到过无数这样的祈祷。
这一次，由于混沌之风狂暴导致的大漩涡极度不稳定和伟大守护接连失效，祂终于能够回应自己的信徒。
这一次，皇帝虔诚的祈祷没有被忽视。
就在军阀准备举起屠刀的时候，皇帝突然感觉到了全身上下一阵冰凉，强大的、金色的闪电之力从盖尔-玛拉兹的锤柄上涌入皇帝的体内，卡尔-弗朗茨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切，他现在不再感到疲惫了，相反，四肢百骸中，无穷的神力笼罩着皇帝，某种无上存在将力量赐给了他。
“嗯？”绿皮大军阀愣了一下，它呆滞地看着皇帝，只见卡尔-弗朗茨的容貌在绿皮大军阀的眼中出现了变化，他一会儿是个年轻人，留着散乱的棕色长发，脸上涂着油彩，野性而充满着活力，只穿着裤衩，一会儿是个无比骁勇的中年男人，他宛如远古战神般屹立在数十万尖刺小子中，无人可挡。
这个持锤大只佬怎么……
一会儿，卡尔-弗朗茨的相貌变成了一个老年人，他鬓角微霜，就像一头趴着的老龙，充满着睿智和尊严，他一语不发，可是他的皇座高居庙堂之上，已压过千军万马。
“？？？”沃嘎兹-铁颚傻眼了，绿皮大军阀疑惑地看着这一切，随后，皇帝的面容再次变化了，现在出现在它面前的是一个蛮子，手持盖尔-玛拉兹，肌肉贲张，充满着力量，他的身高只比卡尔-弗朗茨高一点，但是气势却天差地别，他就像一个巨人，更强大、更野蛮。
“害搁这给俺整活……”绿皮大军阀下意识地想要嘲讽一番，然而在它看到了蛮子的脸时，它的话语戛然而止。
那是刻入绿皮dna深处的画面，两千多年之前，就是这个蛮子，他和一群野蛮人还有胡子一起，灵魂深处的记忆随之复苏，一模一样，那把战锤，一切都一模一样。
在这个蛮子之前，旧世界是绿皮的乐园，强大的野蛮人部落在战争中击败兽人，征服了广阔富饶的平原，将它们驱赶至荒凉破败的群山之中。
“不！不！不！你不是他，不是！”军阀在恐惧中后退，它的生命中从未出现如此级别的恐惧，沃嘎兹-铁颚下意识地后退，它被吓到了。
“滚回属于你们的地方去吧，恶心的绿色家伙！”古老的加洛林部落语从卡尔-弗朗茨的口中吐出，皇帝的双眼中喷射出金色的闪电，他再度奋起，盖尔-玛拉兹熊熊燃烧。
在这个瞬间，就在战场之上，万众瞩目之下，卡尔-弗朗茨冲破传奇大关，晋升圣域。
在传奇高阶上停滞不前足足十几年的皇帝，瞬间突破。
他周身金色的光环越发炫然的在四周席卷开来，仿佛将整个黑火隘口笼罩在光芒万丈的帷幕之中，双尾火焰包裹着他，他现在气势正盛，斗志昂扬。
是他！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蛮子！军阀的灵魂在皇帝光芒万丈的身影之下颤抖，它不断地试图后退，那是在dna深处的恐惧，在他出现之前，绿皮从未遭受过如此失败。
一瞬间，攻守之势逆转了，卡尔-弗朗茨感受着他的力量，他让神秘出现的本能驱动他的攻击，盖尔-玛拉兹上闪耀着同样无以言表的光辉，锤头轰下，绿皮大军阀的盔甲瞬间被炸得粉碎，随后皇帝高举战锤，天穹之上轰下一道金色的闪电，将军阀轰到在地。
仅仅五秒钟，卡尔-弗朗茨就感受到了这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快速消失，在幻觉之中，一个金盔金甲、金袍棕须的雄壮身影朝着他微笑了一下，随即返回了他本该待的地方。
“帝国，永存！”皇帝暴喝一声，抓住了祂力量的尾巴，凝聚起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挥起战锤，这一次，他虔诚地喊出了那个无上存在的名字。
“为了查理曼！为了帝国！”
盖尔-玛拉兹锤身上双尾彗星的火焰扑面而来，锤头砸在沃嘎兹-铁颚脑门之上。
军阀的颅骨碎裂，脑浆爆出，溅了卡尔-弗朗茨一身。
“你……不是……他！”军阀发出了最后的遗言。
“我是卡尔-弗朗茨！很多人喜欢叫我，皇帝！”
军阀倒下了。
绿皮们惊慌失措，黑兽人们目瞪口呆，大只佬们在见到皇帝的幻影之后吓得四处奔逃，随着绿皮大军阀的倒下，绿皮大军群龙无首，它们开始混乱了，有些黑兽人首领和绿皮军阀试图接过指挥权，但这显然需要时间。
而就在此时，卡尔-弗朗茨突然似有所感，他将目光投向了东方。
深沉和雄壮的号角声从东方传来，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金色的王座加入战场，四位矮人勇士使用盾牌抬着王座，在王座之后，是数千名永恒守卫，和更多的矮人军队。
弗雷德里克骑着纯血精灵战马伏尔泰，就立在王座的旁边，他朝着王座上的至高王说道：“至高王陛下，快看！我跟你承诺的，教父他们没有输！他们还在孤军奋战！”
“人类和矮人将一起战斗，就像两千多年前一样！他们打得很好，现在该轮到我们了。”至高王索尔格林-负怨者手中举起葛林姆尼尔之斧，他平静地点头：“矮人！”
“是！”雷鸣般的响应声在黑火隘口上回响。
“去支援我们的盟友！为了葛朗尼，为了卡拉兹-阿-卡拉克！”
“前进！！！”
第1088章 决战之后
绿皮们在失去了首领之后，陷入了混乱之中，一部分绿皮头也不回地朝着边境亲王领逃了，剩下的一部分绿皮中又分裂成几派，一部分是还想打下去，一部分是想要争老大，还有一部分是先带着自己的部落撤退。
当矮人军队出现的时候，绿皮们终于士气崩溃了，随着至高王和永恒峰大军从东边赶来，绿皮们四散奔逃，回到了他们荒芜的领地。
人类军队过于疲惫了以致于没有士兵可以追赶绿皮的脚步，这些畜生们在血战了好几个小时时候依然还有一定的体力让他们逃走，而疲惫至极、甚至许多士兵都脱水脱力的帝队放弃了追赶，转而专心照料伤员和上去检查他们伟大、令人敬佩的皇帝卡尔-弗朗茨。
努尔铁甲军在统帅朱巴尔-福克的率领之下对逃走的绿皮进行了最后一次齐射，而黑石守卫们这些百战精锐和营养足够的精英大剑士们则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保持阵型上。
“可恶！别走！有种的就过来堂堂正正地对决！”
永恒峰的大军还在开入战场呢，绿皮们就已经逃了，至高王索尔格林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着绿皮们四处流窜的身影，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挥舞着葛林姆尼尔之斧，示意矮人们追上去。
然而距离又远，矮人们速度又慢，小短腿们来回晃，只能看着绿皮越跑越远，除了冲得最快的矮人屠夫和矮人加农炮部队取得了一些战果以外，大部分矮人在追击中颗粒无收。
“教父！教父！”弗雷德里克骑着纯血精灵战马伏尔泰飞奔而来，年轻的男爵看着皇帝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他赶紧伸手抓住皇帝的手臂：“教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皇帝竭尽全力吐出了这几个字，神锤盖尔-玛拉兹掉在了地上，他低下头在教子的耳边说道：“叫路德维格……过来，扶着我……我，我动不了了！”
“路德维格爷爷，快过来！”弗雷德里克见状赶紧招呼皇帝的掌旗官，圣域实力的白胡子老爷爷此时已经像个血人一样，如果皇帝在决斗中失败，弗雷德里克可以肯定这位皇帝的掌旗官和私人冠军定将战到最后。
同样，身为努尔官和女爵的私人冠军，西奥多-布鲁克纳也赶紧大步过来扶住皇帝，如果今天弗雷德里克出事，官也必将死战到底直到牺牲。
但这一天，是胜利的日子！
帝国人看着绿皮如潮水般而来，也看着它们如潮水般而去，一直以来的失败和耻辱都在今天化为了甘甜的美酒，就和两千多年前一样！在黑火隘口！在绿皮的狂潮之下，皇帝率领我们赢得了一场史诗大捷！
“看来今天，查理曼与你同在，卡尔。”在永恒守卫们的保护之下，至高王索尔格林-负怨者坐在王座上，他关心地问道：“你晋升圣域了？对人类来说，了不起的成就了，怎么样，感觉还好么？”
“我没事，哎哟……”皇帝就像个废人一样被两个大汉架着，瑞克禁卫赶紧拿来一个马扎让皇帝坐下，即使如此，卡尔-弗朗茨差点往后一仰，摔倒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索尔格林吓了一跳，至高王示意矮人勇士们将王座放在地上，赶紧过来检查一下皇帝的状况。
几分钟后，至高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出血，他的大腿骨骨折，小腿骨骨裂，身上有十二处淤青，幸好没有大碍，瑞克禁卫，看护好你们的皇帝，我们矮人来负责警戒和打扫战场吧。”
说完，至高王想要伸手拍一拍皇帝的肩膀，却又害怕他碎掉，最后只能点了点头，永恒峰的永恒守卫们立即围着皇帝组成了一个圆阵，然后索尔格林转身去安排矮人大军打扫战场。
没能获得足够战功的矮人们骂骂咧咧地在战场上，每一具绿皮尸体他们都在脑袋上补了一锤子或者一斧子。
另一边，弗雷德里克也交待完事情，赶到了教父的身边
神祇附体的代价是无比巨大的，即使只有几秒钟，皇帝的身体潜力也已经被完全耗尽了，无论是他的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抵达了极限，很快卡尔-弗朗茨在瑞克禁卫的帮助下被小心地放在行军床上，他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弗雷……怎么样？你的教父……表现得还行么？”
“你很棒！我的陛下！”弗雷德里克用力地抹着泪，年轻的男爵伸出双手握住皇帝的手，他抿着嘴巴：“我以你为荣！”
“那你觉得……我和你爸爸……比起来表现怎么样？”尽管非常虚弱，卡尔-弗朗茨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