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主人...”卡洛十分不忍心，他想要救出这个女子。
“你想救她？”秦陵摇了摇头，说道，“你救不了她，她不死是不会回头的，而且死亡又不是终结，这一点你该是很清楚才是。”
“都这样了，她还不醒悟？”卡洛不信。
“醒悟？”秦陵笑了起来，“她要是能醒悟，怎么会在结婚的那天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辱骂？她的力量是假的？她的契约是伪造的？呵呵，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像个寄生虫一样活着，这样的人，即便是死了也很可能不会醒悟的。”
“如果她不醒悟呢？”卡洛问道。
“如果她不能幡然悔悟，那是最好的，我们可以告诉她，只要帮我们前往地底世界，就可以找到令她回到那个人渣的身边的方法。如果她不幸的醒悟了，那么只能看她是愤怒还是决绝了，如果是前者，对咱们是好的，如果是后者，那就是白等了。”秦陵语气平静的说道。
三分之二的好结果，值得他秦陵花费一两年去等。
“主人，你好像和以前不同了。”卡洛有些迟疑的说道。
“人必先自助，天方能助之。”秦陵说了一句后，便离开了这个院子。
卡洛咀嚼这句话，想着自己最初的日子，忽然发觉自己和这个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又是数月过去，秦陵和卡洛在广场上看着木柴堆和被绑在上面的女术士。
“主人，似乎不是个好结果。”卡洛看着女术士说道。
“无妨，她死后咱们就可以出手了。”秦陵笑着说道。
围观的人举着火把，似乎在等待一个烧烤晚宴，他们兴奋的睁大眼睛，等候着女术士的哀嚎与挣扎。
“住手！”一个老者怒吼道，“这里是王都，你们竟敢私自处死一个女法师？这是犯罪！”
“闭嘴！”
“你这个和恶魔签订契约的老东西没有资格说话！”
“你这么关心她，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众人越说越烂。
老者气的脸色铁青，他看向男子，“你是她丈夫，难道就看着她被烧死？你们之间的誓言呢？”
“哼，我们杜恩家怎么会娶一个恶魔术士，要不是她迷惑了我，我根本不会看她第二眼！”男子说罢，温柔的搂住自己的妻子。
老者认真的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围观的人，说道，“比恶魔更可怕的是人心！”
说罢，他直接离开了这里，看也不看那个即将被烧死的女人。
说到底，她不过是活该罢了。
明明是一个天资出众的术士，却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她不作践自己，如何会落到今日的下场！死了也好，死了干净！
大火燃起，又熄灭。
老头最终还是回来了，他将灰烬收集起来，来到城外，将之安葬好。
“凯蒂娜，我的孙女...”
“如何？”秦陵笑着问道。
“我已经跟他没有干系了。”女子冷漠的说道。
“呵呵，我还以为你有所改变呢，原来还是老样子，什么没有干系，什么和之前划清界限。说到底还是不敢不舍得罢了，看看你爷爷，他老的快死了，却要看着你的坟墓哭泣，你能和之前再无瓜葛？”秦陵颇为好笑的说道，“算了，你继续大度吧，反正那个人又要去新的妻子了。”
“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要让我帮你找到深渊罢了，何必说这些？”女子语气很是平静，像是古井无波一样。
秦陵仔细的打量了女术士一眼，“既然如此，我只能认为自己白等了。”
说罢，秦陵直接离开了。
没有了他的维持，女术士的灵魂开始慢慢消散。
“想要提起我的仇恨？”女术士不屑的说道，“低劣的恶魔！”
“天边的日出，还是那样的美丽。”她欣赏着日出，迎接自己永恒的结束。
在太阳居中的时候，她的灵魂淡得几乎透明了。
“结束了吗？”
她问了自己一句，而后看向自己的坟墓。
她愣住了。
一具残破的尸体被扔在她的坟墓上，它双眼圆睁，带着不甘心与无尽的失望，仿如那一天。
“你敢嫁给他，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我死也要嫁给他！他是我的唯一！”
“秦陵！”即将的消散的灵魂大喊，她后悔了，她要复仇！
“抱歉，主人已经离开了。”卡洛从不远处走来，“主人说，你即便是现在想要复仇了，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罢了，等你拥有了力量后，还是会觉得复仇没有意义的，复仇不能让你的爷爷复活，所以你最终会放弃。”
“不！我会告诉你们深渊在何处的！”她大喊道。
“你还是这么的自以为是。”卡洛哈哈大笑起来的，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和以前的我真是像。”
他不再管女术士是愤怒和绝望，直接将老者的灵魂扯了出来。
“告诉我深渊怎么去。”说着，他指了指几乎无法辨认的女术士。
老者的灵魂已经枯萎，无法坚持住，竟然比女术士消散的还要快。
“按照约定，你是我的了！”一道波动出现，随意一支大手伸出，将女术士的灵魂抓走吞吃掉了。
卡洛耸耸肩，离开了这里。
波纹出现，一些归于虚无，水晶炸裂，将施法的人崩的血流满面。
“你还要嫁给他吗？”老者虚弱的说道。
预言术的耗费极大，他有些撑不住了。
“他是我的唯一。”女术士说道。
如同看到的那样，两人断绝了关系，女术士嫁入了杜恩家。
也和看到的一样，她最终被绑在柴堆上烧死了。
“我...”女子看着明显不耐烦的秦陵，她想要就这么结束一切，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可她还记得那个预言术，如果她继续拒绝的话，她爷爷的尸体就会出现，“我会告诉你的。”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恶魔却摇了摇头说道，“你的灵魂在波动，这说明你在说谎，在我眼中，你的一切都无所遁形。既然你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就结束谈话吧。”
如同曾经看到的那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恶魔的手在抓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也没有直接吞吃她。
嘶啦！
秦陵紧接着撕裂空间，跟着那支巨手去了深渊。
这是一片昏沉沉的世界，没有光明没有黑暗，只有无尽的昏黄。
流动的岩浆，明灭的菌类，满眼望去，皆是这二种光芒，以及影影绰绰的狰狞影子。
秦陵感知了一下，发现这里生物有着强烈的恶魔气息，只不过太弱下了。
可能是此界天道的干系，令他们衰弱的和本土生物差不多，还将继续衰弱下去，直至有一天再也没有能力在这样的世界生存，而后彻底的消失。
秦陵看到了那个抓取灵魂的恶魔，“真是可怜的家伙，只能用满场的时间来换一个令人作呕的灵魂。你这种悲惨的境地，简直令我发笑。”
“你！”恶魔大怒，伸出爪子就要教训，可巨大的爪子在半空中停住了。
“你能随意的出入深渊？”
“没用的废物，空间本事恶魔最擅长的法术，可你们却忘了个精光！”秦陵毫不客气的嘲讽。
“你想要什么？”恶魔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
眼前的家伙，看起来和恶魔很像，可总有些不同的地方，或许他是传说中的深渊里来的，而不是这个虚假的世界？
“毁灭这可笑的牢笼，让你们不再为恶魔丢人下去。”秦陵瞥了一眼恶魔，这样高大的身躯，实力却仅仅有中阶，可见被压制的何等凄惨。
以后要小心点，一旦事不可为，千万不能滞留在物质世界，否则生不如死。
恶魔看了看手中的灵魂，“或许在先祖的眼里，这样的灵魂实在是污浊的厉害，可对我而言，已经是很难一见了。”
“我会开办一个恶魔术士学院，专门培养术士，让恶魔在这个世界里成为常见的生物，令土著们的戒心降低。之后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晓该怎么做。”秦陵说道。
“这可是难的很，昏暗的世界，令他们越发的暴躁了。”恶魔说道
“没有自控的能力，活该在这个世界受苦。”秦陵说道。
“好吧，我接受你的条件，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呢？”恶魔言说道。
“我想要的是掌控这方世界。”秦陵说道。
恶魔没有接话。
掌控这方世界是不可能的，世界意志对恶魔极其不公平，好像他们不属于本土生物似的。这种不公平，一定会在某种时刻爆发，将他们所有的计划打乱，令他们功亏一篑的。
真正的恶魔已经死绝，现在的恶魔都是残留力量幻化出来的。
他们没有完整的深渊传承，把这方狭小空间当成了深渊，并自命为地底世界生物。
秦陵说服这个恶魔后，又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研究了一下新生代的恶魔。
他们确实难以离开这里，想要离开必须要有契约的召唤，否则根本无法离开。世界意志极其忌惮恶魔，又无法彻底的封堵，只好用这种折中的方法来囚禁了恶魔们。
这种囚禁会随着恶魔的更替加强。
现在的恶魔已经属于第三次诞生，根据契约力量的强度，秦陵推测，最多十次后，恶魔们就会被彻底的镇杀，再无翻盘的机会。
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必须要将恶魔们尽可能的带离此地。
不过，完整的做完这件事，对秦陵没有任何的好处，尤其是经历过流黎小世界的事情后，秦陵对恶魔的感官极差，根本不会去帮助这些渣滓。
他提出的计划，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选择什么样的恶魔出来放风都在他的大致掌控之中，数量和实力都在掌握内。
当然，这种掌握是不精确的，毕竟人心难测，他又不会知晓未来的学生们是否会按照他的要求来做。
但这和他没有大的干系。
他在这个世界的最终目的将所有的生命都卷入到战争中去，使得他们没有办法顾及到即将打开的空间之门。
一旦这个任务完成，其他的事情都是无需在意的。
而且根据他在地底世界的观察，这里的恶魔们对真正的深渊没有明确的记忆，只把它当作如今所在的囚牢在。
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令他们保卫熔火的空间之门，反正二者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并且熔火的世界看起来更像是狂暴的恶魔所在，满是熔岩和烈焰的地方。
真正的恶魔所在，反倒很少这些东西，毕竟是血肉之躯，还是需要一些真正的物产来支撑的。
只要操纵的好，这群恶魔就是免费的守卫。
守卫空间之门的家伙搞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打入这方世界内部，开办一座属于恶魔术士的学院。
令术士们能够正大光明的走在街道上。
前者是必须完成的，后者同样如此，只不过后者是要被破坏掉的。
得而复失，更容易令人怒气横生。
拥有过享受过，却被人给强行剥夺了，尤其是剥夺者的实力并不足以战胜他们，这样的失去会令人发狂的。
秦陵在待过数月后，便离开了地底深渊。
在离开的时候他发现，身上似乎也有了些束缚，离开的时候束手束脚的。
“幸好离开的早，不然也被慢慢的镇压了。或许当年的那些恶魔也觉得在此休养生息，而后卷土重来，却不料这是一个陷阱，囚禁所有恶魔的陷阱。”
离开后，秦陵找到卡洛，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
“办一座学院可不容易。”卡洛说道。
办学校需要强大的实力和财力，前者保证不会被人开学的第一天就被人掀了学校，后者保证前者能够顺利的施行。
财力比较好解决，他们有的是时间，这世界的金子是主要货币，可以从地底世界获取。哪里虽然物产贫瘠，但这种矿产十分丰富，毕竟是个地底呢。
秦陵的实力这这个世界只能说一般，他初阶初级的实力，在此界大概是属于中级战士和法师的集合体，卡洛更是中级都打不到，这样的组合如何能够兴办学校呢？
“要不瞎编一套法术吧。”秦陵说道。
虽然硬实力不足，但他们可以随便的签订恶魔，这是别人没有实力。
只要法术成功，自会有人来学习，不论理由是什么，力量总是容易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