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会是谁？
他们四人从火锅店出来就直接去了电玩城。
电玩城在一个商场里面，不是很大，但却是坏孩子们的聚集地。
一进大门，就看见一男一女在跳舞机上随歌舞动，看得出来，是资深玩家。
颜卿和时婕本来就是学跳舞的，看到跳舞机莫名的兴奋。于是莫非便去兑换了几十个游戏币。
顾池往跳舞机里投了十几个币，心想：跳吧跳吧，就爱看你跳舞。当然这个“你”是指时婕。
不过莫非也很乐意，因为自从看到元旦那个舞蹈后，就再没有看到过颜卿跳舞了。
时婕是学韩舞的，正好跳舞机里很多韩国舞曲，都是她学过的。颜卿虽然没有报韩舞班，但是一些经典的歌曲，她还是会跳。
时婕选择了（g）i-dle《uh-oh》，类似hiphop风，但又带点小性感的jazz，再适合不过她们两个跳了。
颜卿和时婕脱掉外套分别扔给坐在观看蹬上的莫非和顾池，他们很乐意为她们服务。
接到手的衣服还有一股淡淡的火锅香。但他们怎么会嫌弃。
颜卿只穿了一件黑色格子衬衣，衬衣一角扎在黑色工装裤里，头上的帽子也扔给了莫非，头发披散开来。
莫非毫不客气的将她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时婕穿的就是让颜卿想抱抱腰的那件白色修身毛线长裙，曲线优美，真是个小妖精。
随着音乐响起，她们两配合脚镨做着原版动作，时而酷帅，时而娇美。原本只有几个看客，逐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她们两一白一黑，一柔一刚，连刚才的资深玩家都情不自禁的赞叹一声：“炸了！”（“炸”是街舞圈常用夸奖词，类似“赞”）
一轮共可跳三只舞，获得三首sss，还可以赠送一首。
三只舞连续跳下来已经有点出汗，颜卿想休息一下，刚准备把这赠送的送给那个资深玩家跳，没想到，她刚走到莫非面前，准备拿过衣服，莫非直接掷在她怀里：“拿着！”然后将头上的鸭舌帽拿开再重新戴上，看一眼颜卿的衣服，再看一眼她微红的脸：“穿上！”他怕她感冒。
此时顾池已经去选歌了，时婕还在懵圈中，她靠近颜卿纳闷道：“什么情况？刚顾池说他要跳跳舞机！他会跳舞？”
“不知道，可能...他们就想玩玩儿而已...吧！”颜卿抱着衣服坐到刚才莫非坐的位置上。
只见跳舞机大显示屏上显示着各种舞曲分类：jazz、hiphop、popping等，顾池直接点开popping选项，选择了一首《poppingpowervol.4》，随着节奏响起，莫非和顾池竟然！竟然在跳popping！而且还跳的阔以哦！
此时的颜卿和时婕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下巴简直要掉在地上的惊讶！爱舞蹈的人，没有什么比看到炸场更让人兴奋。
“这是专业的，一看就是有底子的！”
“喔...嘈嘈！他们的点掐得真准！”
“动作也很干净！”
“这才初中生吧，跳成这样算不错的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莫非和顾池显然是对这首歌已经很熟悉了，每个节奏点都恰到好处。但离大神还是很有段距离的。
歌曲结束，他们接受众人赞赏的目光走到已经惊得合不拢嘴的两个女孩面前：“帅不帅？”顾池问时婕，还对她抛了个媚眼！
“帅帅帅！”时婕拼命点头以表示真挚的赞美。
顾池摸摸她的头。
而莫非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上扬，温柔的看着颜卿，再拿过她手里的外套，给她披上。
颜卿眼睛一直盯着莫非看，她不敢相信站面前这个沉静的孩子，竟然是个popper！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还玩吗？”莫非出声打断她的神游。
“玩！还有十几个币在里面呢。”颜卿回神，神情带点兴奋。
刚才他们跳完，后面排队的两个小女生就上场了，等待她们跳的期间，顾池带时婕去抓娃娃，莫非和颜卿坐在休息区聊天。
“你学popping多久了？”颜翘着腿，身体稍往前倾，头侧向莫非，单手撑住头，问他。
莫非又在把玩着那个打火机，邪魅一笑：“大概五年吧。”
“那你现在还在学吗？”
“没有了。”
“怎么不学了？我觉得你们两个都跳的很好，有天赋。”颜卿坐直身体，非常正经的问他。
“上初中了，爸妈怕耽误学习。”这是事实，很多孩子家长都是让孩子小学时学点兴趣爱好，到初中高中，反而不让他们学了，在家长的心里，学习和考试成绩比什么都重要。
“不耽误啊，我妈就很支持我。而且劳逸结合！”颜卿一说起妈妈就变成小女生的样子，神情明朗起来，“要不你来king，和我们一起，反正寒假闲着也是闲着，而且popping班每天也就两个小时，其他时间可以学习，不耽误。”
莫非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颜卿周围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忽然也被她愉悦的样子感染，好像很少听到她对他说这么多话。
“你希望我去king吗？”莫非低头把玩打火机，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希望啊，去把popping捡起来，以后，你会感谢今天的决定的。”颜卿言语肯定，表情坚定，特爷们儿的拍了拍莫非肩膀，搞得像是一长辈关怀晚辈那样子。
“糙！”莫非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顾池和时婕抓娃娃后去玩了些别的，还没返回，此时跳舞机又进行了一轮儿。
“你会双人模式吗？”其实是情侣模式，颜卿没好意思说“情侣”两字。尽管她并不是一个容易羞涩的软妹。
“可以试试。”以前都是和顾池跳花式模式，这个电玩城也一度成为他们的根据地，看过不少人跳过情侣模式，就是两个人同时跳一首歌曲，脚镨会引导双方互动。
颜卿选了首经典曲，《troublemaker》，是情侣模式必点曲目。
莫非见过别人跳过这首歌，他记得当时那个男孩和女孩的动作很...暧昧。思及此，他憋住笑，牙齿把下嘴唇脱下的一小块皮撕了下来。
但让莫非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还是这首歌，还是这支舞，却不是此刻的窃喜，而是让他心如绞痛。
音乐响起，跳舞机上俊男美女的双脚双手准确而富有美感的与屏幕上的脚镨重合。
莫非其实不会原版舞蹈，他只是配合乐曲和箭头随意的换脚，慵懒的换手。
中间有一段是需要女生在前面，男生在后面。颜卿学过这支舞，所以她跳的都是泫雅的动作，很妩媚，如果颜卿再大几岁，绝对性感不输泫雅。
不过，即使是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女生，莫非也能感受到面前这个是热情似火的小女人。突然，他就站着不动了，然后右手霸道的勒过颜卿脖子往后拉，颜卿只好倒退。
“你干嘛？你干嘛！”颜卿边退边用双手使劲儿掰莫非勒着她的手，奈何只是徒劳。
“走了！我想嘘嘘！”莫非没有放开她，另一只手抄起两人衣服就往电玩城厕所方向带。
莫非将衣服放颜卿手里，单手在裤兜里掏出一只烟含在嘴，再摸出打火机“呲”一声打开，偏头，点燃烟，轻吸一口，食指和中指夹住，其他三个手指随意弯曲，拿下烟，放开颜卿：“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颜卿莫名其妙，刚想发火，莫非已经走进男厕所。
“糙！神经病啊！”颜卿又奶凶奶凶的对着空气举起小拳拳。
此时的颜卿和莫非都不知道，刚才经过街机区时，周子城和一众初三党正在那儿玩拳皇97，更不知道的是，周子城的兄弟看到了他两人正勾扯着的去了厕所方向。
那个看到的兄弟正是之前在小卖部说颜卿她们坏话而被修理的那个矮胖子。
“骚货果然是骚货，这就把持不住了！”矮胖子本来在看周子城玩，就站在他旁边。
“你说谁他妈骚货呢？”周子城刚好连败，以为他在说自己技术菜。“咻”的站起来扯住他的衣领。
“不是不是，城哥，我说颜卿呢！”
“颜卿？什么把持不住？”周子城松开他，一脸疑惑的问。
“是这样，城哥，刚我看见上次跟我干架那男的，额对对，还跟你干架那男的勾着颜卿脖子去了厕所。”矮胖子淫笑的样子真丑！
“走，哥，我们去堵他们，上次那场子，我们还没找回来呢！”没错，就是那个不耐烦男，以为自己是火炮呢，变着方儿的招人点燃！
“就是，城哥，咱不虚他们，我们人多，今儿不整死他们！”
周子城本来是有点爱慕颜卿，但是别人无意，他又快毕业了，想等到毕业后再去骚扰来着，可这时听矮胖子说那男的竟然带她进了厕所，禽兽！得把那妹纸解救出来。顿时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
公厕门口，颜卿穿上自己的衣服，抱着莫非衣服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巴。
“嘭”公测和电玩城之间的隔离防火门被人一脚踹开，颜卿闻声转过头看去，仍是蹲着。看见来人是顾池和时婕，两人都抱着几个娃娃。
“收获不小啊！”颜卿蹲着跟他们说话。
“那是，我是谁？人送外号娃娃机终结者——池哥！”顾池把自己手里的几个娃娃往颜卿怀里塞。随即点一支烟走进厕所。
“我还以为你掉坑里呢！”顾池看见莫非就靠着洗手台抽烟。
“那你丫拿手把我掏出来啊！劳资在这儿抽烟呢。”电玩城室内是不允许抽烟的，于是厕所成了烟民们救急的场所。
“时婕婕，扶我一把，腿麻了！”颜卿把娃娃装进外套帽子里，右手拉住时婕手臂，慢慢站起来，小腿带来的酥麻感让她不禁喊出来“喔...糙糙糙，麻爽了简直！”
“嘭”防火门又被人踹开，周子城高三党正好听到“爽了简直”。
“这么快就完事儿了？你男人也太不行了吧！”不耐烦男满脸鄙夷。
颜卿和时婕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
莫非和顾池听到外面的声响，快步走出来，顾池手里还夹着烟，莫非烟抽完了，在里面和他聊天。
“哟，还是4*啊，你们口味儿可真重！”不耐烦男是怕自己没存在感吗？
两个小女生不懂，正值青春发育期的两个男生，不懂都对不起爸爸那20张光盘。
“我糙你祖宗！”顾池脾气本来就暴，能用拳头解决的，绝不比比，他狠厉的将烟头砸向不耐烦男就想冲过去，莫非拉住他。
莫非是更想和他们玩儿阴的，他们人多，现场还有两个女生，他们两个人讨不了好。
“去啊，去糙啊，敢糙颜卿，不敢认的孬种！我呸！”
“啪”颜卿似疾风一样奔到不耐烦男面前，并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莫非顾着顾池这边，没注意颜卿。时婕更是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糙，臭婊子，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不耐烦男举起右手想扇回去，却被莫非以同样超快的速度奔到他面前，狠狠抓住他即将扇去的手。
“你今天到底想干嘛？想打架？换个地方？”莫非甩开不耐烦的手，看着周子城说。
“不想干嘛，想换个地方，可以，她，不准走！”周子城单手插兜，左手弯曲，大拇指指向旁边的颜卿。
“走！”颜卿转身拉起莫非的手腕向前走去。她不想理这些垃圾！
“我！糙！”周子城抬起右脚踢向莫非后背，顾池见状，立即拉了莫非一把躲过。他顾不了这么多了，火气已经快烧到沸点，立马冲过去揪住周子城的衣领就是一拳。
场面霎时不受控制，只见周子城身后的初三党一拥而上，莫非将颜卿交到时婕边上便也加入的战斗。
“时婕婕，你从那边先出去，把保安叫过来。”
“你呢？”时婕皱着眉头，她不担心顾池和莫非吃亏，倒是害怕颜卿跟着瞎掺和，他两人反而顾不上她。
“你先去，我能保护自己，放心！快点，别啰嗦了。”颜卿说完便跑进女厕所。时婕只好作罢，也转身从另一个出口跑去。
莫非和顾池虽然也“身经百战”，却也抵挡不住对方的人数和身高压制。一个嘴角被揍出血，一个腹部被踢了一脚。
“让开！”
只见颜卿左手提了一桶水，右手还拖着两把拖把。
“接着！”
颜卿掐了个时机，将拖把分别递给莫非和顾池，然后自己端起那桶水向周子城他们倒去。瞬间，周子城一干人等成了落汤鸡。
莫非和顾池手里有了武器，周子城他们又嫌脏，嫌弃得不敢碰到拖把头，头上身上又被打湿，脚底下的水使得地板砖溜溜的滑，不一会儿他们有的冷得跳脚，有的被滑得东倒西歪。
“就这儿就这儿，保安哥哥，就是他们欺负我的同学！”
莫非听到时婕的声音，跟顾池交换了一个眼神，顾池瞬间便懂了，立即坐在地上捂着腹部，一副难受得不得了的模样。莫非本来嘴角就挂着血，看到在一旁正在擦手的颜卿，顺势把她一把捞过来，手搭在她肩膀上：“快，扶着我，”莫非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颜卿有点犹豫，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观念，对初中的她来说还是很深的，要她主动抓着肩膀上的手，扶着他的腰，她皱眉。
“啧！”莫非另一只手从背后绕过去，摸到颜卿的手就拉过来放在自己腰侧，“不要放开，做戏呢！”
“你们干嘛呢！打架打到这儿来了！”保安哥哥拿着电棍的手指向周子城他们。
“把这儿给我收拾干净，不然把你们交派出所！”保安哥哥骂完后转身朝顾池走去，蹲下身，关切的问，“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
“就，有点疼，等会儿我让她陪我去一趟就行。谢谢保安大哥！”顾池佯装腹痛的样子，哑着嗓子回。
随后又看向被扶着的，嘴角还在流血的莫非：“你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然后他们四个便朝出口走去，都蹦着嘴唇，憋着笑。
后来，周子城一群人被叫住收拾厕所门口的水渍才被放行。
商场大门口。天空已经关了灯，只有几家商铺还星星点点的亮着灯。
“可以啊你们两！”顾池对她们树起大拇指。
“那是，也不看我们是谁，人送外号古灵精怪小魔女！”顾池怎么听这话这么耳熟呢？
时婕家小区大门口。
“那就送你们到这儿。”莫非舌头顶了顶红肿的嘴角，没流血了，还有点肿肿胀胀的。
“你回去拿冰用毛巾包着敷一下，消肿止痛。”颜卿食指指自己嘴角。
莫非舌头舔舔有点干裂的嘴唇：“好，回去吧，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