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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落马的王子

  林桐卓浑身酸软的躺在床上,十多个酒瓶散乱的丢弃在地上。
  昨夜发生了什么?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自己为什么要对单纯的她做出那样的举动?
  林桐卓懊恼的猛一捶自己的脑袋。
  电话响起。
  “喂,查韦斯,起床没有?今天是最后一天比赛,该你上场了,一定要调整好状态。”电话那端说道。
  林桐卓揉了揉脖子,道“约翰,我今天状态不好,不如临时换人吧。”
  “你疯了吗?新闻公告已经发布了。你让我怎么向成千上万人交待?你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冲你来看这场最终比赛的。几乎所有人都把宝押在了你的身上,你不出场,你是想我们整个俱乐部都去死吗?”
  林桐卓艰难的坐起身子,道“你听我说,约翰,我真的——”
  “别说了。”
  电话被挂断了。
  林桐卓无奈的倒在床上。
  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头有些发热。
  虽然不是个职业骑手,但自己比赛的次数,比赛的成绩,让许多职业骑手羡慕。
  在英国大学生马术运动会上,他是让许多人尖叫的赛马王子。
  回国参与的几场赛马,几乎每场都让人叹服和震惊。
  “查韦斯,来自英国的赛马王子”更成为各大报纸给他的美誉。
  临时换骑手,在比赛规则上,是符合规则的。
  但绝对不符合赌马的契约精神。
  想到这里,林桐卓坐起身来,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他需要清醒清醒大脑。
  刺眼的阳光铺洒进屋子。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门外,瞪着一双大眼望着自己。
  “凤凰——”林桐卓有些惊喜。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于凤凰快速地跑到窗户的位置,将所有窗帘拉开,窗户悉数打开。
  “啪——”毛巾被狠狠摔在桌子上。
  “洗脸,去赛马场。”
  林桐卓抬头看着神情严肃的于凤凰,道“今天我的状态不是很好。”
  “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冲你来的,不是吗?查韦斯。”
  于凤凰跪倒在林桐卓脚下,将头放到林桐卓的腿上,道“你是赛马王子,你不会让支持你的人失望的。”
  林桐卓伸手想扶起于凤凰的脸,双手在空气中踯躅着,终究是没有去扶起。
  于凤凰突然站了起来,拽住林桐卓的手,道“我来给你洗脸。”
  “你不会怪我昨天——”
  于凤凰歪着头,笑了“昨天?什么昨天?”
  于凤凰总是像个精灵般让他感到惊喜。
  林桐卓站起身来朝卫生间走去。
  他要精神抖擞的去赛马。
  为了赛马王子的称号,为了和约翰的友谊,为了赌马的契约精神,更为了眼前这个女子精灵般的笑容。
  在凉水的刺激下,他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
  ……
  上午十点。
  华商跑马场马厩。
  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男子伸手挡住了正要步入马厩的于凤凰。
  “哦,小姐,这里是不让外人进入的。”
  于凤凰用手指着自己,道“你在说我吗?”
  雀斑男子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马上要比赛了,除了骑手,任何人不能进入这里。”
  “哈,你,你是不是太认真了?我只是想看看‘其尔顿’。”
  “‘其尔顿’?您是——”雀斑诧异的看着于凤凰。
  一个手握烟斗的英国老男人腆着将军肚走了过来,道“华生,这是查韦斯的女友。”
  于凤凰抓住英国老男人的胳膊摇晃着。
  “约翰,我想看看‘其尔顿’,每次查韦斯上场,我都很紧张。我——”
  被称呼为约翰的英国老男人,用烟斗指了指闸板,道“华生,让于小姐进去看看他们两个的宝贝吧。”
  “先生,这,这不符合规定。”华生坚持道。
  约翰不高兴的说道“你在质疑我吗?”
  “哦,不。好吧。”雀斑男人华生无奈的将马厩的闸板打开了。
  于凤凰雀跃的跑进马厩,一匹白马看到于凤凰,兴奋的摇起尾巴。
  约翰将烟斗放进嘴里,拄着拐杖朝华商跑马场的赛马工作间走去。
  于凤凰将脸贴到白马的脸上,轻声道“‘其尔顿’,对不起,我——我是被迫的。”
  于凤凰悄悄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红褐色的东西塞到白马的嘴里。
  穿着标准骑士服的林桐卓走了进来。
  白马兴奋的跳了起来。
  于凤凰眼含热泪将手中的缰绳放到林桐卓的手里。
  “凤凰,你怎么了?”林桐卓诧异道。
  “没怎么。”
  林桐卓点了点头,道“这场比赛结束,我们回云水镇住上一段时间。”
  “好。”
  ……
  华商跑马场。
  万国旗帜飘扬。
  成千上万的人紧张的注视着赛道的一端。
  今天进行的这场障碍赛是西伯赛马会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场比赛,直接决定了整个赛马会团体的比分。
  人人瞩目。
  突然,坐在看台上的人们发出雷鸣的掌声。
  数十个英姿飒爽的骑手骑着骨骼奇佳,身健体魄的赛马出现在赛道的一端。
  有人激动的尖叫着。
  “查韦斯——查韦斯——”
  林桐卓朝看台挥了挥手,又轻轻拍了拍胯下的白马,道“‘其尔顿’,辛苦你了。”
  突然哨音响起。
  数十匹赛马像离弦之箭穿射出去。
  人们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其尔顿不负众望,在林桐卓的指挥下,跃过了一道道障碍。
  林桐卓站立起来,将身子弓起,紧张的目视前方的一道木篱。
  木篱那端是一道沟渠。
  要在最短的时间在赛道上积蓄最高的力量,一跃而起,完成最佳的穿射。
  在即将接近那道木篱时,林桐卓猛一提缰绳。
  其尔顿飞跃起来。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其尔顿没有连续跨越木篱和沟渠。
  其尔顿在空中撕鸣了一声,重重的跌落沟渠中。
  来不及收住势道的林桐卓同样跌落在沟渠中。
  不等林桐卓站起身来,其他数十匹赛马迅速落了下来。
  受了惊吓的其尔顿在沟渠中挣扎着。
  有失利的赛马重重的砸在林桐卓的身上。
  鲜血染红了沟渠。
  数十个工作人员迅速朝沟渠跑来。
  整个赛马场被突如其来的事故震惊了。
  突然,一声尖利的哭叫让人们回过神儿来。
  有人捶首顿足,有人跳起脚来叫骂。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尖叫的女子正是于凤凰。
  于凤凰像个疯子一样从看台上跑进赛道。
  林桐卓被人抬进一辆黑色轿车。
  在轿车门关上的刹那,浑身是血的林桐卓努力地朝于凤凰挤出一个笑容。
  ……
  于凤凰像个幽魂一样飘荡在汉口的码头,妓*院、茶楼、酒楼。
  那个拿着镶嵌了钻石鳄鱼打火机的男人呢?
  那把红褐色的药到底是什么?
  于凤凰一次次的被黑帮小弟从码头,茶楼丢了出来。
  “你这个疯婆子,再来捣乱,打断你的腿。”
  英国老男人约翰给林纪楠挂了电话。
  林家来人了。
  没有人知道于凤凰对“其尔顿”做了什么。
  反倒是人人安慰于凤凰。
  于凤凰天天在华商跑马场里踯躅,常常一坐就是半天。
  她想不明白,其尔顿怎么了?
  那个神秘的男人只说那是一把普通的药,可以降低赛马奔跑的速度。
  医生的话让于凤凰震惊了。
  “林先生伤了脑神经,可能,永远也站不起来了,思维上,有许多地方也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语言功能也受到了损伤。”
  除了在跑马场踯躅,于凤凰每夜都要到酒吧买醉。
  这一天她喝了很多很多。
  几个男人将她从酒吧里架了出来。
  就在几个男人准备将她塞进一辆汽车时,一个穿着工服的青年大吼一声“放下她。”
  没等那几人明白过来,青年冲了过来。
  青年虽然瘦弱,但力量奇大。
  几个男人叫嚷着跑掉了。
  “凤凰——凤凰——我是穆非啊。”
  于凤凰睁开一双醉眼,看了看穆非,道“抱我回家好吗?”
  ……
  屋子很小,除了一张木床,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
  昏黄的灯光下是各种废旧的报纸。
  一张照片被细心的挂在墙壁上。
  于凤凰看着墙壁上的照片,道“你一直保留着这张照片?”
  穆非裂嘴苦笑道“是,从云水镇,带到了苏州,又带到了汉口。”
  于凤凰转身看着比自己高许多的穆非,道“你喜欢了我那么多年,我却从没对你好过,你恨我吗?”
  穆非良久没有说话。
  于凤凰将手搭到穆非的身上,道“能抱着我吗?”
  穆非哑然。
  于凤凰再次说道“我说,能抱着我吗?”
  穆非伸出双臂将于凤凰轻轻抱在怀里。
  于凤凰抬起头来看着穆非。
  “吻我——”
  穆非看着怀里像一只小猫一样柔弱的女子,理智和情*欲在挣扎着。
  突然,于凤凰掂起脚来,咬住了穆非的唇。
  十多年的追随,十多年的守护,十多年的压抑。
  此刻像洪水一样爆发了。
  穆非,这个被生活折磨的几近驼背的青年,狂暴的揉搓着面前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女子。
  于凤凰任凭穆非索取。
  在脑海中,这就是林桐卓。
  十个尖利的指甲在穆非的后背划出十道深深的沟壑。
  十里外,武汉同仁会医院高级病房内,十多个人正围着一张病床悲伤不已。
  病床上是一个昏迷了十多天的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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