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南门柳满意地把脸埋在他劲边,蹭了蹭,不动了。
  陈开:
  作者有话要说:  (
  抱歉我本来计划今天是什么事都没有可以日万的,结果突然出差,之前以为能存稿结果入v一天更新万字竟然就没了()所以这两天可能更新不太稳定,大家可以攒攒等段时间再来吧otl大家评论能不能帮我选下本想看的是预收1(偏执男主想要变正常)还是预收2(被养废后我玩成世界冠军)我给大家发红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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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合欢
  南门柳确实是累了, 抱着师尊,很快就睡得香甜。
  修魔需要吸收灵气中带有邪性的那部分,所以正常魔修都是因为面前摆着别人的修为, 禁不住诱惑, 抢夺过来为己所用,才让灵气沾染上了邪性,成了魔修,但南门柳完全靠自己入魔,要将本身的灵气硬生生转化为魔气, 需要很强大的意志力才行。
  陈开心疼他累,提前就和洛茵茵说过, 让她多等些时间。
  那是肯定的, 洛茵茵诚惶诚恐地说,他都结丹了,当然要多休息一下, 何况我们北上也完全没耽误时间。
  看过雪原上一战碾压洞庭君,洛茵茵确定了, 这个陈开,一定是真的陈开。
  谁能毫无障碍地吸收天地灵气?
  除了天道, 没有别人。
  陈开本是金丹期第五层的元婴阶段,对上出窍期的洞庭君还是有难度的,但是他瞬间吸收了整个战场上的灵气,直接突破化神, 完全捻灭了任何悬念,捏断洞庭君的脖子之后抛尸千里,然后将人沉进了云梦泽。
  手段之残忍,影响之恶劣, 洛茵茵简直不敢回想。
  不过同时,小姑娘也不禁想到:身为他的敌人,是很可怕的,但是如果能成为他的徒弟,应该是很好的吧
  洛茵茵从未见过他这么体贴的师尊。
  毕竟,哪家师尊会给徒弟挡天雷啊!
  天雷一般是不能挡的,多一个人,雷就会多一倍,只能徒增难度,但雷不劈天道,陈开象征性挡了两下,云就散了,所以虽然来得是金丹期里最厉害的四九小天劫,走得却很没面子。
  感觉有点浪漫,洛茵茵喃喃道,我以后要是能拜到这样的师尊就好了。
  陈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这是师尊吗?
  道侣都没有这么照顾的,陈开这分明是在当娘。
  洛茵茵不懂她意思,还想说你懂什么,我差点就有这种机会了!但是她忍住了,因为小姑娘还是有些畏惧清都公主的。
  我倒是不指望将来我拜的师尊能帮我挡天雷,洛茵茵含蓄地说,只要能在我生病的时候陪着我,照顾一下就好了。
  她边说边扇风,正给南门柳煮着一碗防寒的灵药。
  为什么?陈弋问。
  她闲闲地看了洛茵茵一眼,后者睁大眼睛看着她,非常吃惊,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跟洛茵茵说话。
  因为想有一个归处吧,洛茵茵笑了笑,如今三界动荡不安,谁都需要安全感嘛。
  陈弋生在战乱中,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安全感,不能理解洛茵茵的意思,没有再说话,默默等着她煎好药之后就接过药碗,去陈开的屋里送药了。
  陈开刚接过天雷,这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早就在灵泉池中安置好了小徒弟,静坐在屏风前翻看洞庭君的乾坤袋,将有用的战利品挑挑拣拣分成几个部分,准备给小徒弟用。
  陈弋想要绕过屏风,将药放到南门柳身边,却被他拦住了。
  放在这吧。陈开说,他还没醒。
  陈弋疑惑地看着他。
  陈开把药碗放在剑上,然后将剑递到屏风后稳稳放下。
  他没穿衣服,还是要尽量避嫌。
  陈弋更加匪夷所思了。
  陈开自觉已经解释够多,于是不说了,默默看着陈弋示意她可以走了:替我谢谢洛姑娘。
  陈弋不走,又问了他两个问题。
  陈开漫不经心地说了两句,之后南门柳醒了,就匆匆起身,到屏风后面去看人,神色和动作都透着担忧,甚至还有几分紧张。
  陈弋:说好的避嫌呢?
  放在别人可能完全看不出来,但陈弋是他亲姐姐,在他小时候还经常逗他玩,知道他情绪不外显,会有这种动作略微僵硬的表现已经是很不寻常。
  陈弋不禁想起了洛茵茵的话。
  她带上了房门,心道,难道陈开是真的想和他那小徒弟成家不成?
  房间內,小徒弟缠着陈开睡了,陈开还很清醒。
  他莫名想起了从前。
  陈开没有亲人的概念,没有得到过南门柳给过他的拥抱,更没有人这样抱着他入睡。
  小时候,和他最亲的是顾临,但发现他与顾临之间只是利用关系后,陈开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感情里有几分是真的,只知道自从顾临消失之后,自己就对他一分多余的感情都没有了。
  长大后,雪寂禅师对他很好,但雪寂禅师有三千弟子,全都能神奇地一碗水端平,既能从别人眼里一无是处的废物身上看到优点,也能对陈开这种天眷的奇才提出批评,所以和他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你不在乎人情世故,心就像颗石头一样,有好处也有坏处,雪寂禅师说,因为磐石可以转移,草席可以卷曲,白纸可以涂画。
  于是雪寂禅师在他这张白纸上,写下了几句简单的教诲。
  禅师认为,陈开可以顺应本心,修成大道之后,基本可以做到无我境界,也就是成为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天道,但是这样长时间下去,他这个人存在与否有什么区别呢?
  他无所不能,却只是天地间的一粒微尘。
  所以雪寂禅师让他定期入世,遵守两个原则,一是不能枉杀无辜,二是不可放过奸恶。
  在这样简单的指引下,陈开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千百年,直到素河大雨的那天。
  师尊
  陈开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
  小徒弟睡得香甜,却还记着收紧手臂,牢牢抱住他,在梦里轻声叫他。
  柔软,温热,属于小徒弟的特殊味道很好闻。
  陈开忽然想到,自己现在会回忆起过去,可能是因为,他少时也曾期待过这样的拥抱吧。
  他曾经希望顾临能多表扬他一些,所以他总是鼓励小徒弟。
  他看到别人有爹娘亲手裁的衣服,所以他也给南门柳裁衣。
  他想在醒来时看到亲人就在身边,所以他一直陪伴在小徒弟身边,尽量不离开,此刻也顺从地任由小徒弟紧紧抱着。
  渡人渡己,说得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陈开轻轻回抱住小徒弟,慈爱地抚摸他的后背。
  南门柳终于装不下去了。
  为什么?
  这种奇怪的气氛是什么?
  师尊的动作怎么会如此坦荡而充满慈祥的意味?
  他只眯了一会儿,背部一被抚摸,就敏感地睁开了眼睛,双眼湿润地看向陈开,却见他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爱怜地问:怎么醒了?
  南门柳恶向胆边生,在他身上蹭了一下。
  【这是一种不违反晋江规定的行为,因为并没有明确到底是用哪里蹭哪里。】
  师尊,我
  陈开的表情忽然僵硬,推开他就要离开。
  南门柳当然不同意,可是又没有他力气大,要知道陈开若真想推开他,他是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贴上去的,缠也跟不上速度,只能使出杀手锏:哭哭。
  师尊!
  他跪在床|上,眼泪无声地从脸庞滚落。
  陈开果然停住,回头看着他,神色复杂。
  师尊嫌我脏吗?他低下头,颓然跌坐在床下,我、我这是怎么了?
  陈开转身扶住他,不让他摔到,眉头紧皱。
  南门柳偷看他一眼,心中大惊。
  师尊居然还会皱眉!
  居然为难到了这种程度吗?
  其实南门柳之前曾设想过,以陈开现在对他百依百顺的态度来看,只要他开口,即使是无理要求,陈开应该也会答应才对。
  他会杀人、能饮酒,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个假和尚,没道理会继续遵守别的戒律啊。
  南门柳还想过,自己如果装做什么都不懂,师尊还可能手把手教自己呢!
  不过他再仔细一想,自己今年都十八岁还多了,在师尊还是天道时,他就已经什么都门儿清,师尊不会相信他说谎的,不如直接一点,戳破这层纸,恳求师尊帮自己疏解,师尊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现在的他是金丹期魔修,已经脱胎换骨,胆大得很。
  可是陈开的反应和他估计的不同,居然非常抗拒。
  你不脏,柳儿,陈开坚定地说,但是不可以这样做。
  南门柳的泪水几乎没有停下过,就那样跪在地上看着他,凄楚可怜地说:师尊,我还没有告诉你,我这次入魔,入的是合欢道。
  陈开震惊,如遭晴天霹雳。
  不,准确来说,他刚刚接过晴天霹雳,并没有怎么样,此刻的震惊,对他来说是什么事都无可比拟的。
  小徒弟醒来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过问对方悟道的过程,但大约能猜出来小徒弟的心魔与薛杰、萧知,或者洞庭君有关,应该是暗含杀意和仇恨的道才对
  合欢?
  什么?这大概是陈开有生以来,第一次问这种废话,你修了什么道?
  南门柳脸颊微红,渴求地看着他,问:师尊,我让你失望了吗?
  陈开没有失望。
  他只是突然失智了,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大道三千,在他看来条条都可通天,但是合欢道柳儿???
  南门柳轻轻扯住他的裤腰,脸颊越来越红,似乎已经开始想要修炼了,语气中带着媚意,饥渴地看着他说:师尊,求你了。
  陈开皱眉,拂开他的手,斩钉截铁道: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
  下章立刻真香。
  现在的小徒弟喊师尊,就像上一本的攻喊师妹一样精神污染
  (ps大概下周才能恢复正常日更,我要累哭了,现在一有时间就只想躺着休息,完全码不动,不过好消息是我改了一下大纲,反正扑,这本书后半段可能会疯狂放飞自我,在剧情中成长,在成长中剧情(你们懂得~)
  第40章 亲亲
  飞鸿踏雪阁的庭园从不扫雪, 但人间常年灵力匮乏,已经太久不下雪了,原本的积雪也快融化殆尽。
  陈开走到院内, 抬起头, 却忽然看见了飘落的雪花。
  雪越下越大。
  月上中天,大雪纷飞,整个北原、成千上万的人都纷纷抬起头来,很快,有人激动地高呼跪拜, 也有人神色慌张,如硕鼠般东奔西走。
  是神迹啊
  传闻是真的天道降世了!
  飞鸿踏雪阁内响起了优美的琴音, 缠绵悱恻, 绕梁不绝,回荡在亭台楼阁中,是岑绮思在弹奏一曲《良宵引》。
  可陈开靠在门边, 却听不见。
  他只能听到门内小徒弟的啜泣声,每一滴泪都敲在他的心弦上, 心湖被搅动出从未有过的波澜。
  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陈开无法接受。
  炼丹、炼器、剑术、法术无论是什么, 只要小徒弟想学,他都能教,但只有情这一个字,是他自己也没能参破的东西, 又该如何对小徒弟提起呢?
  半晌,一曲终了。
  陈开推门回到了房间内。
  南门柳跪坐在地上,仍然是陈开出门时他跪地恳求的模样,默默垂泪, 衣裙凌乱地摊开着,整个人像一株美丽却脆弱的植物,眼神凄楚地看过来。
  陈开的心就颤动了一下。
  他让他的柳儿伤心了。
  别哭,陈开半跪在他身前,手指笨拙地按住他的眼角,想要为他止住泪水,是为师的错。
  南门柳睁大双眼,轻声问:师尊不同我以你我相称,是想和我划清界限吗?
  他的声音太轻,仿若游丝,一碰就断。
  陈开只好哄他道:不是这样的,是我做错了。
  师尊有什么错?南门柳握住他的手腕,激动地说,分明是我错了,我没有颜面再见师尊,师尊让我以死谢罪吧!
  他说着就起身,衣冠不整地扑向屏风,想要撞柱。
  别说傻话。
  他刚才还受困于合欢道,现在却又突然这样说、这样做,又是陈开所没想到的。
  于是两个人挣了一下,莫名一起倒在了地上。
  陈开俯在他身上,手肘撑着温暖的金丝楠木地板,手掌托住他小小的后脑勺,免得他摔到了头。
  南门柳看着面前极近的脸,忍不住直接仰头,轻吻住陈开的唇角。
  这个吻比南门柳的告白还突然。
  两个人都静了一瞬。
  陈开很快就别开头,想要起身,南门柳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纠缠,整个人都钻进了陈开怀里。
  师尊南门柳在他的脖颈间磨蹭着软软的唇,呢喃道,你要么应了我,要么让我去死吧,否则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陈开一阵茫然。
  入魔之后,小徒弟的变化不大,只是从原本就爱与他贴着变成了贴得更近,可是心态却突然崩了,被拒绝后不但一直流泪,还直接说出我去死吧这种话,这是陈开更没有想到的。
  居然会伤心到这种程度吗?
  陈开坐起来,小徒弟也顺势坐在他怀里,与他贴得一个人似的,泪水顺着他颈上流进胸|前的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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