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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 第22节

  太皇太后感觉天也晴朗了,风也和缓了,心情也轻松了,即问:“什么懿旨?”
  吏部大臣双手抱拳:“请太皇太后赐下懿旨,将罪臣永威公王符革职查办!”
  永威公王符何等人也,居然让吏部侍郎都无法将其治罪?很简单,王姓在大楚就代表着外戚,永威公王符正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兄长。
  吏部侍郎的话音一落,众人只听得砰的一声,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终于晕倒了!
  太皇太后这一晕,齐太医掐人中,掐虎口,甚至扎手臂那么长的针都没有用了。
  这一次,太皇太后是真的晕了,而且足足晕了一天一夜才辗转醒来。
  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守在床侧的穆太后,喉咙里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口气差点又咽了下去,无语泪双行,抓着穆太后的手久久的吐出几个字:“不,不办了!”
  穆太后贴着耳朵才听清楚对方说的话:“母后,您是说您的寿宴不大办了?”
  太皇太后心里苦啊,她使劲的在宫内太高自己的身份地位,自己的家族在她背后拖她的后腿。哪怕她明明知道是有人暗算,也无能为力。
  穆太后连同三位大臣来算计她这个老婆子,可见她不得人心,甚至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把她这个老祖宗视为眼中钉了。
  穆太后看着太皇太后瞬间苍白了不少的头发,暗暗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们不大大办,就如往年一样,把皇族里人都请来,帮一场家宴。即替国库省了银子,也堵了大臣们的嘴。”
  太皇太后点头,在穆太后手心里不停的画着什么,穆太后看了半响,才道:“永威公的事儿早就满朝皆知,若是再一次轻拿轻放于国有弊无利。想想公公太宗皇帝是如何处置贪污受贿的官员们的吧!吏部侍郎能亲自请懿旨,说明有心给永威公留个体面。”
  说是体面,其实就是全尸。这等害国害民的蛀虫,没被千刀万剐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这一次能够彻底拿下王符也是因为三公们在这半年内联合穆太后一起,集体打压三位王爷们的势力,消弱了太皇太后对朝政的影响力的结果。王符身为外戚,能够纵横三朝而不倒靠的不就是太皇太后么!太宗皇帝是太皇太后的老公,先帝是太皇太后的儿子,轮到秦衍之又是她的孙子。
  好在,这个孙子并不是真的‘孙子’,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对于三公要绞杀永威公的决定只有赞成没有反对。
  王符身首分离,太皇太后一病不起,几位王爷王妃轮番进宫伺疾,就藩的事儿也就遥遥无期了。不过,杜太傅等人原本只是试探而已,拿下王符他们势在必得,就藩能促成最好,促不成也是意料之中,故而,太皇太后的寿宴也在紧锣密鼓的张罗中了。
  至于排场,那就与礼部没多大关系了,穆太后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33|30.28.23.9.07
  太皇太后重病起不了身的消息瞬间在宫里传遍了。
  宫里的人起初还有些茫然,好好的太皇太后怎么说病就生病了呢?等过了一日,永威公被关入刑部大牢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才恍然大悟,纷纷感叹太皇太后的病来的太是时候。实际上,先帝故去后太皇太后的身子骨就一日比一日硬朗,比先帝在世时动不动就昏迷有着天差地别。
  宫里面的老人们哪一个不是玲珑心肝?看到太皇太后一日一小病,三日一大病,起初还胆战心惊,久而久之他们也看出来里面的门道来。简单来说,顺心顺意时太皇太后就是大楚的常青树;不顺意时她就是皇宫里面最娇弱的那朵鲜花,风一吹就倒,雨一淋就病。什么时候病什么时候好,全部都要看先帝认错的态度。先帝对她老人家有求必应俯首帖耳言听计从,那么她老人家就百病消除瞬间精神百倍;一旦先帝对她老人家的要求置若罔闻,那她就会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好,自然而然就病倒啦!
  有了前车之鉴,老人们都没有太过于惊慌,新人们在老人们的安抚下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背地里,前朝乃至后宫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小皇帝秦衍之的身上。
  依照往日的经验来看,先帝在太皇太后手下撑不过三天,皇上年纪这么小,又长年累月被她老人家嫌弃,若想改善祖孙两人的关系,估计一天之后就会败下阵来。永威公出狱,太皇太后的病就会自然而然的好了;若是再赏赐一些东西给永威公压压惊,那太皇太后也会对皇上和颜悦色一些吧。
  宫里的人都在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魏溪早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专意按部就班的在太医院当差。
  对于魏西来说,太皇太后没有那么容易被扳倒。
  太皇太后有三个儿子撑腰,是先帝的生母更是小皇帝嫡亲的祖母,它的地位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前世时,后宫里她一手遮天连穆太后也无法与之抗衡,在外朝众多文官死谏了,众多的武将战死沙场了,她依然活蹦乱跳。
  只要贤王等人不死,太皇太后就不会倒下!众人想要看小皇帝的笑话终究是看不成的。
  她没有想到的是宫里的人想看小皇帝的笑话,而太医院的人人想听她的八卦。
  大清早的,她的师兄白术就屁颠颠的跑过来,贱兮兮的问:“师妹,听说你屋里昨夜遭贼了,可有伤者?”
  魏西明明知道对方话里的伤者是谁,偏生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多些师兄关心,我很好。”
  白术锲而不舍的问:“贼呢?”
  “贼也很好。”
  白素对师妹说谎不打腹稿的能力叹为观止。不过他今天真的不是为了探究小师妹与小皇帝之间不得不说的恩怨情仇,天知道两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隔夜仇啊!谁让他们的师傅看不得小皇帝被人欺负,特意让他这个做师兄的来提醒一下自己的师妹,让他明白这天下事谁是老大!揍皇上就罢了,还把伤留在明处,这不是打定了主意让对方吃下哑巴亏吗?
  试问,周边的人问皇帝您的伤哪里来的啊?小皇帝那自尊心强的,绝对不会说是被人揍的,而且还是被女子揍的,这个女子不是他的嫔妃,也不是他的姊妹,只是太医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说出去,太丢脸了!皇上的尊严呢,皇族的体面呢?
  齐太医大清早的去给皇帝请平安脉,没想到小皇帝脉象倒是没有一点问题,就是脸面伤大了。再琢磨一下昨儿自家小徒弟房间亮到半夜还没熄的烛光,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在行宫被追着揍,在朝安殿被暗着揍,到了太医院,好了,直接送上门给人揍!老太医真想问小皇帝一句:您的脑袋瓜没问题吧?更想问自家小徒弟一句:皇上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吧,这辈子纯粹送上门来给你报仇了!
  小皇帝听到老太医叹气,还低声下气的解释说不关魏溪的事儿,是他自己走路没看路,摔的!您是摔在了石狮脑门上了吗?所以才在左眼上留下一个圆溜溜的黑圈,太圆润了,黑得发紫了都!
  小皇帝与小徒弟如此‘相亲相爱’,让老太医半喜半忧。那颗老心哟,瞬间又沧桑了好几倍。
  所以,齐太医特意让自己的大徒弟去问小徒弟一句话,问她:“你还知道大楚是谁的天下吗?”
  问题一出口魏溪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满心《银瓶梅》师兄该问的话,对此她回答得也相当干脆:“自然是皇上的。”
  白术都有点佩服自己小师妹的胆量了,琢磨了半响,才似笑非笑的问:“所以,那贼也是虚有其名对吧?”
  魏溪终于从那厚厚的医书中间抬起头,一脸严肃的感叹:“师兄,你消息蛮灵通啊!”
  那语气,那神色,啧啧,早就吃过无数亏的白术不得不放弃八卦之心,缩了缩脖子,嘀咕一句:“还好还好,比师妹稍逊。”
  宫里面人心浮动,所有人都等着永寿殿传来新的消息。结果一天过去了,皇上连朝安殿大门的门槛都没有迈过。几位王爷和王妃,还有世子殿下们听说太皇太后病重,全都急急忙忙进宫探望,倒是让永寿殿热闹了一阵。
  第二天太皇太后醒来就见了穆太后,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大哭大闹,没有声嘶力竭,永寿殿中的人好像忽然之间全部失声了一般,那么平静。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大楚后宫第一鸾殿就失去了往日的金光闪闪,变得与其他殿宇一样平凡了起来,而小皇帝依然没有出门。
  第三天穆太后开始张罗太皇太后寿宴之事。只是细心之人就会发现,原本准备的最高规格金银器皿全都收了起来,用来装点宫闱的火树银花也重新收回了国库,寿宴当天的菜品由原来每桌四十八道菜减到了二十四道菜,其中还包括了冷碟点心。连酒水也从原来的百年佳酿变为了六十年陈酿。种种迹象都表明太皇太后这一次输了,输得很彻底。
  宫里平静了,经过了几日修养,小皇帝眼眶上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因为临近过年,朝中忙着搜罗外戚王家的罪状,后宫也熙熙攘攘没人去骚扰他。新来的小太监们的手艺他也吃得看得*不离十,旧的腻了新的把戏又还没出来,小皇帝又开始无事可做得到处晃荡,晃着晃着不自觉又游荡到了太医院。
  太医院也忙啊,众人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小皇帝会来,叩拜后还以为小皇帝要训话,结果丫的进门后就东张西望,半响才纳闷的吐出一句话:“魏溪呢?”
  所有人都感觉脑袋上的有根筋在抽,齐刷刷的指向书阁的耳房。
  小皇帝当即甩下众人,一颠一颠的跑进去,大喊:“魏溪!”
  魏溪两眼昏花,站起来动作迟缓的给小皇帝行了礼,就见对方把脑袋往她身后一凑:“你在抄什么?”
  魏溪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和手指,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这才道:“太医院新收的那批药材,全部已登记造册,小女在抄写副本。”
  小皇帝对那天晚上魏溪的态度心有余悸,原本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没想到魏溪居然会回答自己的提问,心下差异,高高兴兴的问:“你不赶朕走了?”
  魏溪重新拿起毛笔蘸了蘸墨,一边继续抄写一边回答:“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陛下您的,自然没有什么地方是您去不得。”
  小皇帝几乎要心花怒放了,认定对方不能也不敢赶自己走了,不枉费他在齐太医面前为她求情。
  只是,小皇帝左看右看,又拿起旁边早已抄写好的副本翻阅了一番,没话找话的说了句:“魏溪,你的字好丑。”
  魏溪:“……”
  “啊——!”小皇帝再一次捂住眼睛倒退,指着对方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魏溪揉着痛得要散架的五指,狠狠的“小女的字是丑了点,不过拳头很硬!”
  当夜,挽袖姑姑轮值,刚给小皇帝行礼完毕,抬头一看,目瞪口呆:“皇上,您的右眼也摔了?”
  小皇帝丝丝的抽着冷气,故作淡定的问:“对啊,是不是不够对称?”左眼的黑色虽然消散了不少可还留有痕迹呢,右边再来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可不正好对称么!
  挽袖心疼有好笑:“皇上,您是万金之体……”
  小皇帝凑到金丝飞龙在天铜镜前,转了转脑袋,比了比黑框大小:“果然不够对称!”
  挽袖熟门熟路的从药箱中掏出伤药,一边涂抹一边道:“很相称,没有比这更加相互对称的眼圈了。同样不偏不倚,不上不下,不大不小,相得益彰。”面上再镇定,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了。
  小皇帝又开始千叮万嘱:“姑姑,你不要告诉母后。”
  “皇上,您放心,太后最近忙着太皇太后整寿的事儿,没空过问您的‘私事’。不过,您今晚还要去康雍宫用膳,这伤用奴婢的水粉遮一遮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每日里用挽袖姑姑的水粉遮丑,小皇帝觉得麻烦之余还要替挽袖的荷包考虑,“等会你自己拿个大红包,算是水粉的补贴吧。听说宫里的水粉都很贵呢,朕用了姑姑你的,你再拿着赏赐去买新的吧。”想了想,“替朕也多备一盒。”
  挽袖:皇上,您这是有了继续挨揍的觉悟吗?您还记不记得您是天下至尊啊?
  小皇帝当然记得,所以再再一次去找魏溪玩耍的时候,他很贴心的叫上了近卫陪同。
  “魏溪,今日朕来帮你抄册子。”
  因为上一次小皇帝的快人快语让魏溪又开始对他恶言相向:“抄完了。”
  这个混蛋,前世就嫌弃自己的字丑,重来一回了,居然还嫌弃她的字不好看!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为了练字,从能够抓起毛笔的那一天起手腕上就悬着两个沙袋锻炼臂力么?再说,她的字丑,在世家女子中那也不差了,顶多只是不如胡皇后的娟秀。对,胡皇后的字一看就出自闺阁女子之手,娟秀清润,如一杯温茶,观之即沁人心脾。魏溪的字,因为父亲为武将,从小不是从小楷学起,而是草书。先练意再学字型,故而他们家的字大都粗狂豪放,哪怕魏溪刻意纠正过,字里行间依然透出刀锋笔寒,仿若龙蛇剑舞,煞气惊人。上辈子的秦衍之先是受太皇太后压迫,后又有穆太后的□□,对强势的女子逐渐没了喜好之心,偏爱柔若无骨全心全意为他而活的菟丝花。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不顺眼时,她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成为他攻击你的理由。
  当时小皇帝的话一说完,魏溪脑中就不自觉的闪出久远记忆中青年皇帝那似嘲笑又似宠溺的话语,顿时怒从心起直接又给了对方一拳。
  小皇帝浑然不觉魏溪的坏脸色,一心一意的要为对方分忧解劳:“那你还要什么事儿要做,朕帮你。”
  魏溪原本想说你滚远点就是帮我了,想来这话一出口,她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心里针扎了一番,脑中自然而然的回想齐太医写的太医院要事清单上的记录,挑了最重最脏的一项,说:“太医院的库房要扫尘,正缺人手。”
  小皇帝挺胸抬头:“朕有的是人,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小皇帝往后一看,近卫们中有机灵的顿感不妙,还没想出对策,小皇帝就大手一挥:“只要是宫里当值的禁卫军,随便你挑!”
  于是,临近新年,看似宫里最清闲的一群禁卫军老爷们,干起了最脏最累的活儿。
  魏溪说了,库房必须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搬出去后才能开始打扫。屋顶、天窗、房梁、墙壁都必须清扫干净,有蜘蛛网的绞了,有蟑螂的全灭,有老鼠洞的彻底用石灰封死。然后要赶在日落之前把药材重新搬回原位,因为天黑寒气重,把药材给潮了,谁也赔不起!
  太医院的库房有多少呢?不多不少,历年累计十二个。库房有多高呢?不高不矮,三十尺而已。里面的药材有多少呢?铺展开来,大概可以塞满一个三进院子吧!一天下来,上百个禁卫军也就只能清扫一个库房而已。
  禁卫军们一分为二,一半人继续值守,一半人负责清扫库房。早出早归,累死累活就罢了,还没法偷懒?为啥,因为小皇帝亲自监工,稍有懈怠,小皇帝就嚷嚷着扣月俸。
  禁卫军们哀嚎:这日子,没发过了!
  有人做了冤大头,太医院的人自然而然的清闲了不少。
  感叹之余,连陈老都不得不夸奖一句:“老齐,你收了个好徒弟啊!”众人纷纷点头,连白术都忍不住附和的称赞了自家小师妹一番。
  杜老太医还要鸡蛋挑骨头:“我在太医院这么多年月,虽是第一次见禁卫军清扫库房,只这速度,还有待提升啊。”
  杨老太医笑呵呵的道:“熟能生巧嘛!太医院的库房又不止一间,有些库房收藏了不少珍贵药材,有禁卫军帮忙,也不用担心弄丢弄坏了药材没人赔了。”
  众位人老心不老的太医们齐声赞叹:“不愧是老杨,这主意出的……损!”
  ☆、34|34|30.28.23.9.07
  太皇太后的寿宴如约而来,受到邀请的皇族成员除了三位王爷以及家眷外,余下的大多是公主,长公主们以及她们的家眷。
  太宗皇帝的兄弟极多,活着成年的没活着成年的加起来有十位,可想而知当初皇位的竞争是何等的激烈。
  太宗皇帝排名第三,前面两个哥哥一个文章写得不错,一个能说会道,太宗就喜欢练武,太宗的弟弟们也各有千秋。因为有哥哥的缘故,到了太宗皇帝的时候,太·祖皇帝对儿子就不太着重了。
  为啥呢?因为大儿子夭折的话,还有二儿子呢,所以,到了三儿子就纯粹放养了,故而太宗皇帝五岁就举着比自己还要高的红缨长·枪跟着太·祖皇帝上战场了。
  那时候打天下啊,浴血杀敌冲锋陷阵,太宗皇帝混得如鱼得水,军功越混越高,太·祖皇帝就琢磨着要不要立继承人了。按照道理来说,继承人不是立嫡就是立长。太宗皇帝是嫡子,不是长子,原本他也没有多想,只是,他有一个非常彪悍的娘亲——太·祖皇帝明媒正娶的皇后齐氏。
  齐氏是世家出身,本身见识就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太·祖皇帝在外面打天下,她在后面坐镇,眼见着长子二儿子被他们的生母挑拨着要争夺继承人之位,面上不动,心里不爽,就跟长子说:“你弟弟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的拉拢你父亲的属官们,是打什么主意呢?”
  长子和二儿子不是一个母亲,听到嫡母这么说,就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太宗皇帝跟着太·祖在外面打仗呢,长子平日里读书读多了,心思也多,他不止观察了老二,连同老四五六七全都暗中查探了一遍,这才知道所有的弟弟们都盯着继承人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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