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好无耻,哈哈。。。但素,我喜欢,╮(╯▽╰)╭感谢衍妹纸扔了个地雷。。
☆、半夜醉鬼
“姑娘,时辰不早了,你该歇息了。”雪梨走到洛清鸢面前低声提醒道。夜太静,静得好似稍微提高点音儿,都能把这长夜撕裂开来。
洛清鸢收起手中的扇套,看着那还未完成的鸳鸯戏水花样,秀眉微蹙道:“怎么看都觉得少了一分生气。雪梨,你来瞧瞧。”
雪梨凑到跟前,俯身只瞅了一眼便立马道:“姑娘的眼光也忒高了些,这绣的两只鸳鸯跟活的似的,瞧着多神气啊,姑娘竟还嫌不足。”想到什么后,雪梨嘻嘻两声,“姑娘怎的想起绣这鸳鸯戏水扇套了,莫非等着以后嫁人的时候送给新姑爷用?”
“呵!明明是自个儿想嫁人了,偏生赖给我。”洛清鸢睨她一眼,嘴角打了个弯儿,“你若是什么时候相中了咱府中的哪位好伙子,不必害羞,只管同我说了。我跟太太提一提,想来太太也是乐见其成的。”
雪梨被她说得脸一红,羞怒道:“姑娘又来了,要我每次都被你说得还不了嘴才甘心,谁说我急着嫁人了!就算多陪姑娘两年也是好的。”
“说着玩罢了,你若不想嫁人我还逼迫你不成,瞧你一张脸红成什么样。”洛清鸢轻笑出声。
雪梨闷闷道:“姑娘就会拿我做趣!姑娘也是个脸皮薄的,说起这些话来却是不羞不臊,哪有未出阁的闺女总把嫁人这些事挂在嘴上的,姑娘说说自己的婚事也就罢了,怎的又牵扯到我身上了。”
洛清鸢知道她这是羞得怒了,忙笑着说了两句好话,“雪梨说我脸皮薄,但我自个儿可没说。虽说人要脸树要皮,可脸皮到底是不能当饭吃。我说说嫁人这些事又如何,早晚要嫁,反正嫁谁不由我,现在也不过是找点儿话头,不至于让生活太无聊罢了。”说到这儿,悠悠叹了一口长气,“瞧瞧,如今我一个大姑娘还要哄着自己的小丫鬟,不说西阳,放眼整个京都也算头一遭了。”
听完这话,雪梨也觉自己逾矩,刚才那股羞怒的气一下消了下去,忙不迭道:“姑娘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方才不过是被姑娘说得羞极,才一时口无遮拦说得狠了。”
“我肚里连船都撑得下,还放不小你这么个小丫头?”洛清鸢话中带笑。
雪梨嘀咕两句,“合该找个厚颜之人,叫姑娘你也尝尝羞怒难言的滋味。”
洛清鸢见她只是小声低喃,没了方才的羞愤,这才又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绣活儿上,将手中的还未封合的扇套拿远了看,来回细瞅两眼,道:“既然你说这鸳鸯绣得还成,那我便封合了。届时若大姐不喜欢,我就全赖在你身上,谁叫你一个劲儿地夸赞了。”
雪梨张了张嘴,丁点儿没想到姑娘会说出这种无赖话,嘟嘟嘴,悻悻然道:“我是真觉得好看,可万万没想到姑娘竟寄予我如此……厚望!我可真个受宠若惊。”顿了顿,又疑惑问:“姑娘说这鸳鸯戏水扇套是要送给大姑娘的,可大姑娘都为人妇了,且人还在京都的忠勇侯府,姑娘要如何送去?”
洛清鸢拿着扇套打了个转儿,漫不经心道:“谁说我要自个儿送去了,这定远将军不是姐夫的堂兄么,下回儿等他回京都时托他捎回去便是。”
“姑娘真聪明。”雪梨笑赞道。
“好了,你也去歇着吧。我估摸着丫鬟嬷嬷们这会儿全都歇下了。”
雪梨应了一声,正欲退下,却闻见夜风将那木窗子吹得啪嗒一声惊响,忙叮嘱道:,“姑娘,这西阳夜间的风挺大的,姑娘晚上可要捻好了被子睡,仔细得了风寒。”说罢,已走上前伸手去阖那窗子。未料眼睛下意识地扫过阁楼下时,身子被一个隐在树下的暗影惊得猛往后一退。雪梨的手唰地一下指向窗外,转头看向洛清鸢,唇瓣颤颤道:“姑娘,下……下面好像有个人影!”
洛清鸢先是一怵,随即呵呵笑出了声,“许是吴嬷嬷怕你缠着我,不叫我早睡,这才专门过来唤你的,你还道是鬼影不成。”因着洛清鸢这边的小院是单独隔出来的,平儿这个时候早没了下人的踪影,倒是那吴嬷嬷偶尔来看看洛清鸢,就怕她偷偷熬夜睡得迟了。
雪梨白着一张脸连连摇头,“不是,绝对不是吴嬷嬷,是个十分高大的影子!姑娘,你说会不会是什么贼盗偷偷闯入了府中,我们可要告诉老爷去?”雪梨说得急而慌,那架势已是准备好迎接一场激战。
见她神情剧变,洛清鸢肃然,直直往那窗边走去,雪梨则放轻了脚步跟在后面,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到楼下的贼人。
轻轻的吱呀声响起,白皙的纤手微微掰开一条细缝儿,只露出一直眼睛灵灵转动,四下巡视。那双眼恰恰迎着高悬而起的皎皎明月,波光流转,便似盈满了一池月辉的泠泠清水。
阁楼之下只见暗夜中的几棵大树摇曳而动,于月光下斑驳了一地的碎影,并无异象。洛清鸢松了口气,回头扫雪梨一眼,数落道:“哪里有高大的影子,不过是阁楼下的那几棵杨柏。方才瞧你那样我还道是真有贼人胆大包天,敢闯入知州府呢,结果只是你看差了而已。”
雪梨犹自不信,忙探了半个脑袋出去,果不见先前那高大影子,兀自喃喃道:“可是我明明瞧见那影子有胳膊有腿儿的。”
“罢了,我看你是累得双眼发昏,早早歇着才是正理儿。”洛清鸢敲她一记,笑着撵道。
雪梨帮着洛清鸢拆了头饰又散了发髻,扶她睡下后自己才吹熄了灯,换了灯笼照明。因心中还想着先前那一幕,走的时候步调微急,一直埋着脑袋往前走。
屋内,洛清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只片刻已是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窗外砰的一声,洛清鸢一个机灵,猛然惊醒,还未侧脸,已觉有冷风朝自己这边齐齐袭来,因着床是正对着窗,洛清鸢料定那风必是从窗户里吹来的。果不然,那先前被阖实的窗户此时已开了大半,呼啦啦地在夜风中扇动着。透过窗棂的月辉随着窗门的轻晃,斑驳洒下的一地碎影也轻轻晃动起来,像是缀了一地的星光。
洛清鸢受不住这冷风,只好批了件外衣,匆匆趿了双鞋就去关窗,视线飞快掠过楼底,然后,那把着木窗的双手忽地一顿,完全僵住了。洛清鸢双眼微瞠,猛地瞪大了眼睛朝阁楼下看去。那站在冷风中的男子,昏呼呼地晃动着脑袋,正眯着一双眼看向她,眼里似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整一个儿不知身在何处的萌样儿。
洛清鸢讶异地盯着他看了几眼,动作已经快意识一步,哐当一声将窗户闭死,后背紧紧扣住窗子,生怕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喂——,这是哪儿啊,我迷路了……这难道不是我的将军府?你是何人,为何住在这儿?”楼下的声音带了一丝浑浑噩噩的迷糊沌音儿,明显对洛清鸢看见他后还关了窗子的动作十分不满,语调不由提高了几分。
洛清鸢暗叹不妙,若他声音再高些,一会儿铁定会招来旁人,她这黄花大闺女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一瞧那迷糊样就知是喝醉了酒,还错以为此处是他自己的将军府。这糊涂厮!
洛清鸢思酌再三,将外衣细细穿好,头发没时间好好打理,只简单以一丝绢拢住,摸索着出了楼阁,连灯都不敢点。
见他张口就欲再喊,洛清鸢忙站在几步外低声喝止,“休要再喊!”
席夜枫以手成锤,敲了敲自己发胀的脑袋,转头看她,咦了一声,“妹子好生面熟,为何会在我的府中?”
“这是我爹爹的知州府,岂会是你的将军府,速速回你自己的厢房,莫要在这里耍酒疯,若要让别人发现你在此处,我的名誉往哪儿搁,你这人竟跑到我闺房外大喊大叫,你……你羞不羞人!”洛清鸢气愤瞪他两眼,恨不得立马将他扔出自己视线之外。这话说得快且急,冷风吹过,洛清鸢不由打了个寒颤,那本就没有拢好的发被吹得掀起,于风中胡乱飞舞,一小缕在她说话之际拂到了嘴角,话毕,已不小心衔住,那粉嫩的粉一下便似开在了一分枝桠上。
席夜枫迷蒙蒙的眼里似有芒光闪过,只一瞬又恢复了晕蒙的样子,嘀咕着问,“知州府?我怎么来了这里?”问了两句后恍然间忆起什么,又自答道:“哦!我好像是来了知州府,难怪呢,我记得这里应该是个净房才对,没想到却是个住了人的小阁楼。”
洛清鸢忽然就想起上次去季家做客时,眼前这男子及时为自己指路的情形,口气不由缓了下来,低声问,“你是想去净房?”
席夜枫半睁着眼,仿佛随时都能倒地而睡的模样,听她问话,便捣鼓了两下头,“屋子里没有壶,酒喝得多了,下面胀得慌。”
洛清鸢知道他只是腹胀的意思,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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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一路
“你要是想去净房了,找个丫鬟嬷嬷带路就是,大半夜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乱走什么?若是被下人看到你在我阁楼下晃荡,还误以为我们有什么私情呢!”洛清鸢语气冲冲道,说话间时不时朝周围看上几眼,生怕一不小心就蹦出来个人。
席夜枫忽地打了个酒嗝,洛清鸢虽离了好几步远,却连那陈年桂花酿的味道都嗅见了,不由皱了鼻,微微抬手在鼻尖扇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