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享受老牛吃嫩草
马大娘这把老骨头，可顶不住这么一群年轻人横冲直撞瞎折腾。
真要是抢了她的东西，受损失是小，她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以后，百花镇“一枝花”就要变成“一直抢”了。
为了安抚大家，她只好每人送了一根辣条，并且承诺耽误一天就多送一根。
一提到辣条，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甚至只要是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大家都瞬间没了斗志，举手投降。
以前吃的辣条也不觉得有这样的魔力，可是马大娘送的这种完全不同，那是真的上瘾啊！
牛大强见辣条要见底，就主动提议：“你走不开，让我去拿货吧，我叫几个兄弟帮忙守着店面。”
马大娘眼睛一转，冷笑着答应了下来。
她特别说明，去的时候一定要隐秘。
辣条厂厂长是她朋友，这种特制辣条，都是发到南方去的，百花镇只有她能拿到。
素云瞧着着怕烂烂的小农家小院，很是疑惑。
牛大强难道是在坑她，这么小的破作坊，还能往南方发货？它的产能够吗？
院子里有浓烈的黑烟飘荡出来，素云吸了一口，呛得一阵咳嗽，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味道，准没错了，是这个地方！
按照牛大强的说法，这个地方生产的辣条，价格极高。
进价能到一毛一根，要是卖那肯定更贵了。
马大娘敢那样不要钱似的往外送，这其中肯定不简单。
素云捂着鼻子，围着这农家小破院转了半天，发现大门紧闭着，一点也没有欢迎客户的意思。
她敲了一会儿门，终于出来一个带着破烂帽子的老大爷。
那大爷满身油污，脸上黑乎乎的，几乎分不清鼻子眼睛。
他的门牙掉了一颗，靠嘴角夹住一根纸卷烟，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
“有事？”他问。
“马大娘让我来拿货！”素云答。
大爷打量了她半天，说，“进来吧。”
上次去马大娘家，他闺女还很小，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大了。
她可不如他娘啊！
马大娘那股子味，能让八十岁的老头把裤子戳出个窟窿来。
他这些年全靠她伺候的舒服，买卖才越干越有劲的。
至于眼前这个，且，寡淡无味，全当消遣吧！
素云看到眼前的一切，差点没吐出来。
院子破旧脏乱，到处都油乎乎黑漆漆的，那墙角堆上，甚至有黑色的油留下来。
一个劳力将这些油刮走，放进油料桶里，再将这桶油倒进一口大缸里。
另一个光膀子，满身臭汗的劳力，便用木棒将它们搅匀了，往里面放香料粉。
另一边，一个铲煤烧火全身煤灰的劳力，把一锅烤好的杂面皮收拾进筐子。
这就是没有浇油的辣条。
他干的很快，很多杂面皮掉落到外面，被他随意的踩踏；
然后再收拾进框子和那些一样卖，根本没有卫生情况可言。
等到全部收拾出来，这个劳力就去水井打了一桶水，就着桶洗了把脸，冲冲身上的煤灰和汗渍。
再把这桶又脏又臭的水倒进杂面粉里，开始新一轮的揉面烤面皮。
素云想起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抢辣条吃的情况，心中暗暗发誓：
她的咯吱咯吱，以后绝不卖这个厂的辣条，在赚钱她也不卖
过了一会儿，那老大爷过来，将她领到了内间去。
这里是成品堆放处，也是他们办公发货的地方。
他问，“要多少？”
素云说，“我得先尝尝口味，再决定数量。”
她要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摸清他家辣条让人上瘾的秘密。
老大爷随意一指，边上那么一筐子一筐子放着的，自己随意拿就是。
他忙着下料，没时间招呼她。
他把烤好的杂面皮，一股脑的全倒进大缸里，搅拌了半天。
等到油入味了，直接下手捞出来一根尝了尝，觉得不够香；；
又在衣服上随意的抹了一把手，把油污抹掉，拿了一个铁盆出来。
他往铁盆里到了半桶油，接着，又倒入了另外半桶油。
这两桶油的颜色，很不一样，一个发黄，一个发黑。
素云心中疑惑，这个年代就已经有地沟油了吗？
看这兑油的手法，确实跟地沟油非常相似。
怪不得呢，在物质条件还不怎么丰富的八十年代，大家吃荤油都要节省着点；
可油滋滋的辣条就已经横空出世，而且价格还这么低廉。
不过，这也不是能让人上瘾的原因啊，从来没听说过谁吃地沟油会上瘾。
那老大爷见素云跟在他后面，阴森森的问，“尝完了没，要多少？”
素云说，“冷的不够味，我想尝尝你最新做出来的。”
老大爷被她气笑了，不够味？够味的怕她受不了！
你等着！
他把那些浸泡过的辣条，全放到一个筐子里摆好，然后拿着打农药的喷雾器，往上面喷了一层浑浊的液体；
接着又把这些辣条放在筐子里滚了一遭，给它们外面都粘上了几个，比芝麻略微大一点的浅色小颗粒。
那老大爷从中抓了一把，递给素云，“再尝尝？”
素云接过辣条却没有着急往嘴里放，毕竟这实在太恶心了。
她把上面的小颗粒摘下来，放在鼻底闻了一下，这香味，难道是？
她忍着恶心，把辣条放在嘴里，没有咬碎，只是含着，用唾液去混合刚才喷上去的液体。
透过重油重盐重辣，艰难的分辨出来了她猜想的味道。
这个黑心作坊！
怪不得让人那么上瘾，原来，用的全是这种违禁品香料……
你看她不把他们举报到关门蹲监狱。
“老板，给我来一百块钱的，今晚就……”
素云觉得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喉咙好像被塞了一朵棉花一样，怎么着也说不出话了。
“你……”
那个老大爷色眯眯的把她拖到房间里。
虽然比起马大娘来，明显的不会服侍男人，但是胜在年轻啊！
偶尔尝个鲜，学学人人老牛吃嫩草，一枝梨花压海棠，啧啧，也不错。
百花镇上，马大娘看着时间分秒走过，悠哉悠哉的磕起了瓜子。
哼！
小丫头片子，跟她斗，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