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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5章 家宴

  感觉事情有些不妙的萧夕连忙随着白燕婉噌的便起了身双双扶住了老安王妃的身子,白燕婉看着明面上虽是瞪了一眼白泽却又显得无可奈何的老安王妃,亦是一头雾水只能稳稳的扶住她。
  “母妃?母妃你没事吧?”白燕婉明显的着急了,赶忙叫了几个外边的丫鬟婆子进来伺候老安王妃,心里却是不知道一顿好好的家常便饭怎么会变成这样,求助的眼神便只能望向自己的另外两个长辈。
  这顿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萧夕也没看一心饮酒的白泽,正准备说话,没想到又是白泽抢先一步将她的话也打断了去,“母妃身子不适,我看还是先送母妃回去歇着吧。”
  他之前说的话无一都不是在等现在这个支走老安王妃的机会,白泽眼神更冷一分,似乎是在为单独和萧夕相处做准备,他摆了摆手,接着道,“婉儿,我看不如就你先将母妃送回去吧,这顿饭……我还想再多尝两口。”
  果然是方才白燕婉说的话被他放在了心上,这话一说出来,萧夕的右眼皮就应声跳了两跳,她一向镇静冷淡的目光变得有些心虚而不敢直视一身纨绔的白泽,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这就是一物克一物,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早些救出白泽,而自己怎么会没由来的感到心慌?萧夕不想在体验一次被人限制的死死的感觉,她所要的一切她都会靠自己的双手拿回来。
  她不会需要白泽的看重和帮忙,如今也更不会依赖白离的看重和帮助,萧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着随便找个借口离了这里便也是了。
  却不知为何白泽仿佛知晓她心思一般,砸了咂嘴,目光仍是飘忽不定,接话道,“嫂嫂,你应该不介意留下来陪我吃完这顿饭吧?”
  白燕婉扶着的老安王妃已然是气的根本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也根本不想再多看白泽一眼,只倚在白燕婉身上,似乎也在叫她快些带自己离开这顿家宴。
  不懂几人之间暗语的白燕婉眼中尽是着急,连忙应承下来,搀扶着老安王妃就慢慢往外走着,还不忘高声叮嘱托付萧夕,“嫂嫂,我先送母妃回去歇下,这儿就劳烦你先替我看着了!”
  实在是无心的一句话,在萧夕看来却变成了两兄妹的左右夹击,白燕婉的确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推了萧夕一把,没法,萧夕也只能应声答应,看着白燕婉与老安王妃走出了院子。
  外边的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白泽一杯接一杯,似乎没打算说话,像是在等着萧夕主动开口。
  不得不承认,萧夕的耐心不如白泽,她早就食不知味,这会子白燕婉一走,更是连眼睛该往哪儿看都不知道了,哪还能像白泽一般冷静沉着的与之对峙下去。
  “世子出狱,确是喜事,不知世子强留下本妃,是何用意?”而萧夕自然是不打算把府里和自己进宫的事情老实告诉白泽,她视线投向院子里忙活着的众人,眼前的吃食也是再没动一口。
  白泽显然有些不悦和不满,他接着饮酒,嘴边勾起一丝冷笑,语气里也带出一丝丝的刻薄,“怎么?母妃身子不适是因为被我气了,嫂嫂急着要走,可也是被谁气着了不成?”
  “你别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在桌子下暗暗握紧了手,那股令人恐惧的熟悉感又从心底最阴暗的地方涌上来,堵得她脑子一阵阵的发疼,萧夕是真的有时候想把自己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这个令她无数次感到熟悉的白泽,到底又是记忆里的谁。
  她尝试冷静的闭上眼睛,可眼前一黑,便又泛开那陌生冰凉的白色,可那白色又一点点被黑色的花纹染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和喜欢,可是再想追究,就又化作虚无,剩下的只有钻心蚀骨的痛。
  “我与白离,仅有君臣之谊。”看了一眼远远忙活的下人们,白泽又收回目光,眼神在经过萧夕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停留,便又像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在她脸上看到了那红色的影子。
  可如果双儿,真的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记得我,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要做什么都没必要一个人啊……白泽指节用力,甚至用力的带着手中的杯子一并颤抖了起来。
  听他的意思,他替白离做事,仅仅是因为君臣礼节,从未有过半分哪怕是朋友之间的意思,更何况,两人的身上还背负着名义上的亲情,他不怕被人听见,足以见得他有多想知道萧夕究竟进宫做了什么。
  而白复来别院宣旨的时候,圣旨上和白复都说得清清楚楚,皇帝重新彻查了此事,结果是因为白复作为国师亲自去检验了唐简的尸体,发现唐简是毒发身亡才与白泽无关。
  那么,皇帝迟迟而来的彻查,会是因为萧夕吗?白泽眼中倒影出来的红色逐渐扩散,他见萧夕有所迟疑还有些不敢,再度咬牙强调道,“我,白泽,不需要白离的假意。”
  也不希望你为了我,去求白离啊。
  “本妃的确进宫了,”最终还是没有拗过白泽,萧夕双手合在一块,有些像个做错事情却也讨人喜欢的小孩,沉吟道,“慕……皇上他的确答应本妃重新调查此案,不过是一个人情,换你……换世子一条命,本妃觉得划算,未为不可。”
  可是听他的话,难道他和白离的关系并不好吗,他替白离做事,难道也并没有完全的忠心于白离吗?萧夕低下头,可现在倒是她实实在在的欠了白离的人情,白泽已经被完好无损的放了出来。
  “划算?谁允许你这样判断是否划算的?”白泽反问,语气里有一些心酸,和不屑,还有几分暴怒和心疼。他自诩不输任何人,唯独只有萧夕能让他处处破例,如今这一丝心疼却是因为眼前这个每每都能和萧夕翩翩重叠的萧夕,他似乎在前行之中,欠了这个人许多。
  可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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