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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秘密

  萧夕敏锐地发现,灼犬的神色竟然有些惊惶,而二人的左右分别站立着十余个持刀的侍卫,这种阵仗不像是待客,倒像是随时准备厮杀。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萧夕面对雄州牧却依旧从容:“州牧大人,我们既然是客人,为什么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雄州牧是这些人当中体格最为健壮,一眼看去简直犹如山林中的大猿,他的声音也很粗野,直视着萧夕道:“本州要见你们,只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并不会用太多时间,所以你们根本没必要有坐的地方。”
  接着,雄州牧偏头看向灼犬,朝他颔首示意,灼犬这才壮着胆子,抬起头望向萧夕,支支吾吾道:“你们巧州牧的女儿,就在刚才死了。”
  这句话有如惊雷般,顿时在萧夕心里炸响,她本以为雄州牧是要说两州联盟之事,最不济也是再提一些不太过分的条件而已,没想到灼犬一开口居然说出这样的事情。
  萧夕顿时紧皱眉头,喝声道:“休要胡说,今夜是牵巧的大婚之夜,活生生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灼犬被萧夕这股气势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没乱说,她自己跳楼死了,尸首已经抬上来了,就放在左侧偏殿,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萧夕心里的那股火已经快要爆炸,扬声质问道:“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跳楼自尽。”
  灼犬无言以对,这时雄州牧却悄悄示意灼犬站到自己身后,然而用冷硬的语气道:“这就是你们巧州牧的女儿自己的事,若要知道原因,你应该去问她才对。”
  简直是混账,萧夕怒目直视着雄州牧,这种鬼话只有鲜廉寡耻之人才说得出口,她暗暗攥紧拳头,却始终没有发作。
  太子白泽心中的弦几乎快要绷断,他太了解萧夕的性情,生怕萧夕会一个忍不住就此爆发,那么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是大厅中全副武装的数十个侍卫,还有无数在外面狂欢的雄州人。
  大厅里一瞬间静得可怕,俄顷,萧夕松开拳头,神情却变得轻松起来,开口道:“那好,我就自己去问问牵巧,她的尸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她态度的突然转变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雄州牧以为萧夕面对这样强势的局面,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也许她已经在筹划赶快打道回府,于是他的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带萧夕去看尸首。
  待萧夕三人离开后,灼犬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俯身对雄州牧问道:“阿父,看情形他们是不敢追究这件事了。”
  雄州牧轻哼一声:“毕竟是个女人,能成什么气候,打发他们早点走就好,料定巧州牧也不敢对雄州发兵,她根本没有胜算。”
  灼犬连忙点头:“没错,儿子也是这样认为。”
  就在灼犬父子谈话的同时,在左侧偏殿中的石床上,微黄烛火照耀下,牵巧静静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她的眼睛尚微微睁开,脸上划出好几道血痕,鬓发散乱覆面,衣衫不整。
  萧夕静静望着牵巧的尸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直到现在她仍然难以置信,明明白天还活生生的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冰冷的尸体。
  “萧夕,”太子白泽轻轻唤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萧夕却轻轻摇头:“我不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牵巧不能就这样白死,她究竟、究竟为什么要自尽,是因为她不喜欢灼犬当自己的丈夫吗?”
  柳风已经站近去观察牵巧的尸体,过了一会儿转头对萧夕道:“典客大人,牵巧姑娘死前是受过凌辱的,但是却没有挣扎的痕迹。”
  “是么,”萧夕轻声自语,“既然选择忍辱负重,为什么还会自尽呢?”
  “也许她有不得不自尽的理由,”太子白泽推测道,“也许只有她死了,才会让我们知道这个秘密。”
  “秘密?”萧夕皱起眉头,“会是什么秘密,竟然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这个秘密一定至关重要,我想也许跟这次的联姻有关,既然牵巧死了,那么这次联姻就失败了,那么巧州与雄州之间就无法成为盟友,甚至还会因此结下仇恨。”
  萧夕心里一动:“那就是说,牵巧之所以选择自尽,就是不希望两州结成同盟,她用自己的死告诉我们,雄州并不是可靠的盟友。”
  “不错,就是这样,至于其中具体的原因,还有待进一步弄清楚。”太子白泽轻轻颔首。
  就在这时,柳风突然开口唤道:“典客大人,请你过来看一下,牵巧姑娘的手心里有字。”
  萧夕与太子白泽忙走过去,萧夕轻轻掰开牵巧的手掌,只见正中央用指甲划出歪歪斜斜的一个“巫”字,应该是牵巧在临死前拼尽最后一口气抓出来的。
  “巫族。”萧夕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原来牵巧是用自己的死来告诉我们,雄州与巫族早已勾结在一起。”
  狂欢还在继续,有通宵达旦之意,然而石楼之上大厅中,却是一片肃杀之意。
  雄州牧见回转之人唯有萧夕一人而已,不由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呢?”
  萧夕镇定答道:“我让他们都回去收拾一下,既然巧州牧之女已亡,我们自然无须再留在雄州。”
  雄州牧本来见萧夕一介女子居然还敢再站在自己面前,心里还有些佩服,但是转念想到这伙人居然把一个女人留下来应对,不由又心生鄙夷,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们巧州之人还是太懦弱,胆小怕事之极。”两旁站立的侍卫们也都放松警惕,跟着笑起来。
  萧夕不理会对方的嘲笑,却是神情肃然,冷声问道:“雄州牧,我之所以留下,是因为跟你之间还有未了之事。巧州牧之女虽然是自尽,但是毕竟死在你们雄州,这件事你总归要给我们一个交待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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