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成辉你怎么这么坏?”
  “成辉你怎么这么坏?”
  “让别的女人在我面前说你是他男朋友,我气死了。”
  “让别的女人在我面前说你是他男朋友,我气死了。”
  “我吃醋吃得酸味十里外都闻得到。”
  “我……”
  “嗯?”
  “我吃醋吃得酸味十里外都闻得到。”
  ……
  几分钟后,等成辉把江依文送进车子里的时候,江依文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成辉说:“你别在意我吃饭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不信你爸还能信谁,回头我有空了去你家陪你爸吃饭好好聊一聊。”也不知道江依文有没有听到。
  而这个时候,卫吉东已经把贾心贝送到她家楼下了。
  一路上贾心贝倒也和卫吉东说说笑笑的,但明显没之前那么开怀,卫吉东也不傻,自然也知道。
  寻常许久不见的老同学见到这种男朋友疑似出轨的状况肯定是要装不知道的,但卫吉东是想横刀夺爱的老同学,自然不会装不知道。
  贾心贝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谢,准备说再见的时候,卫吉东说:“你挺能忍的。”
  “我也要脸。”贾心贝笑着说,然后想了想说:“他跟那女的没什么的。”
  “这都搂上了,还没什么?包厢里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卫吉东挑挑眉,有点接受不能的样子,却把事儿点得明了。
  贾心贝觉得这如果换个女的,心里正委屈的,没被自己男朋友气哭,这会儿没准能被卫吉东给弄哭了。
  “那是俩金贵的主,包厢这地方条件还是差了点,他们估计也不会干什么。”贾心贝说:“成侍郎这人吧,觉得他自个儿最大的优点就是长得帅,人人都喜欢他,所以总是扬长避短,想事半功倍。”
  这话说得卫吉东直乐,说:“是不是啊?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
  然后……
  “你变了蛮多的,以前你脾气可没这么好。”
  “哪有!我一直脾气就很好。”
  “好个什么啊!你那时候为了给谁出气……谁啊……我都忘了是谁了,让所有人到处喊着说林二少的徒弟被人抢了,惹了林二少带着人去隔壁中专堵门,那什么脾气啊?”
  “哦,你比我好多少?后来大季少还跟我打听呢,那个穿白衬衫,拿着大棒子冲前面,一棒子差点把人抽残了,吓得小纪少赶紧往后拉人的是谁?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哑巴。我都没告诉他,你那是一嘴巴的乡土味,不好意思开口。”
  “我那时候不是想给你出力,多表现表现?”
  “表现个什么啊?那就是去吓唬人的,说起来都是同学,又不是穷凶极恶的,还能真打,杀鸡儆猴。”
  “我那时候不是才从乡下来,不懂你们城市人的套路吗?”
  ……
  老同学在一起,总是说着说着就说到以前了,贾心贝坐在车里又聊了小一刻钟才下车,和卫吉东挥手再见。
  等到卫吉东的车都开远了,贾心贝拖着腿往家走,其实她也没干啥,大半天过去了,也就跟卫吉东吃了顿饭,聊得也很高兴,却觉得莫名的疲惫。回到家里,贾心贝冲了个澡,躺进床上就睡了,一直睡到约莫四点,起来找了个综艺看着。
  成辉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五点半左右,约贾心贝吃晚饭。其实这天晚上成辉还有局,想着先跟贾心贝吃个晚饭,约莫□□点去也就行了。
  但贾心贝不太想出门,说:“要不算了,你随便找地方吃了,我叫外卖。”
  中午的事,虽然当时贾心贝表现出来挺平静的,但成辉多少还是有些心里不踏实。
  “你在家能叫什么外卖?十几块钱,也不知道什么油做的,能吃吗?我让厨师做了送你家去,你等我一起吃。”
  贾心贝挺佩服成辉家厨师的,也就四十分钟不到,成辉还没到,他家的厨师已经把五菜一汤送来了,有荤有素,还有餐后甜点和水果。
  成辉来的时候还穿着中午时的那件黑色立领外衣,进屋觉得热,就脱了,丢一边,一回生二回熟的穿上那双五十块钱的拖鞋,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抹了把脸,出来看见贾心贝已经盛好饭坐餐桌边上等着吃饭了,笑呵呵的把脸凑过去,想亲一口,被贾心贝一闪,躲开了。
  这会儿已经六点多了,成辉八点多就得走,也没纠缠,坐到贾心贝对面端着碗开始吃饭。
  “怎么?吃醋了?”成辉难得的笑得有些贼兮兮的,竟然还有些得意。
  贾心贝专心吃着菜,也没抬头看成辉那一脸的得意,慢悠悠的说:“吃醋还真谈不上。”
  “是么?”
  “是啊,你跟她反正是绝对不可能在一块儿了,你这最多算是为公,跟明星拍情侣戏性质差不多,我吃哪门子醋啊。”
  成辉这个人多疑,江依文也不是什么心思纯真的主,如果说原本这两人之间还有一点利益纠缠作为联姻的基础,那从成辉这边公开贾心贝这个林建新的徒弟是他女朋友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信任桥梁就算没塌,也摇摇欲坠了,连支撑联姻的基础都没有了。
  这一点贾心贝是知道的,成辉也觉得贾心贝是知道的,所以成辉觉得中午的事贾心贝是能理解的。
  看,果然懂的,是不是?!
  成辉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这年头戏不好拍啊,我这也算是为艺术牺牲。”
  “是么?还牺牲了。”贾心贝也没先吃饭,而是拿着碗先盛了碗汤,一边吹着还冒着热气的汤,一边说:“这搂着还不够?还亲上了?”
  “林建新有跟你说过江依文吗?你跟我搁一块儿,他应该会跟你说江依文。外面都说闻辅想当首辅,这真是冤枉闻辅了,他才没这心思,他知道我爷爷这辈上他到不了那个位置,都指望林建新了。说真的,闻辅如果年轻十岁,按如今这形势还真不好说。”成辉端着饭碗,漫不经心的,说:“这个江依文的爷爷江淮可就没闻辅那么聪明,看着他是听我爷爷的,实际上他的心可大着呢,不过呢,他也不算全傻,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所以一直憋着,想着当我岳家也是一条出路不是?我怎么看都比我爷爷好对付。如今可好,这条出路没了,他可坐不住了。这个江依文吧,其实也不算傻,不然mba她也读不下来,就是有点感情用事。要想弄掉江淮,从江依文入手最简单了。”
  成辉没正面答贾心贝的话,贾心贝知道这是亲上了。
  汤这会儿已经吹凉了,贾心贝拿着汤勺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看着成辉,笑着说:“谁乐意听你这些事儿,你就说,亲了人几口?”
  成辉也笑,竖起一个手指,坚定的说:“就一口!”
  “就一口?”贾心贝明显不信,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想好了。”
  “必须从宽啊。”成辉笑着改口,说:“两下,一下额头,一下眉毛,怕你吃醋,没敢往嘴上亲。“
  “真的就两口?”
  “真的,比珍珠还真!”
  “信你了。”
  贾心贝汤喝完了,开始吃饭,成辉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的番茄。
  然后,等到贾心贝那碗饭吃了一大半,那筷子的番茄还在碗里。
  成辉也注意到这一筷子被嫌弃的番茄了,他看着贾心贝,贾心贝还冲他笑了一下。
  半分钟后,贾心贝起身离开饭桌,说:“我口渴,喝口水。”
  “不是有汤吗?喝什么水?”成辉说着话,看着贾心贝往马克杯里倒了整整一杯凉开水,然后仰头竟然一口喝完了。
  喝完了水,贾心贝却没有回到饭桌,而是扭头进了洗手间,她说:“我洗个脸。”
  吃饭的时候喝个水还算正常,吃一半洗脸就不正常了吧。成辉从饭桌边起来,往洗手间走,说:“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贾心贝没说话,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了水洗脸,成辉站在后边看着,贾心贝大约用水往脸上抹了五六次的样子,就在成辉准备再开口问怎么了的时候,贾心贝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成辉笑了笑。
  这个笑挺灿烂的,和贾心贝以往的笑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贾心贝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水。
  或者也不只是水,成辉看到有泪从贾心贝的眼睛流下来,就好像是水一样。
  成辉这就有点慌了,他上前一步,想保住贾心贝,但是贾心贝侧了一下身,从洗手间回到了客厅里,成辉再想上前,就听见拿纸巾擦着脸的贾心贝说:“我有点不舒服,你先走吧。”
  成辉当然不会走,他想靠近点,但是他刚抬脚,还没说话,就听见贾心贝说:“成辉,我已经尽量的对你好言好语了,你最好现在就走。”
  这句话贾心贝说得就不太客气了,脸上的水和泪都擦干了,脸色也冷了。
  成辉又不傻,这会儿当然也知道根源在哪里,立刻举双手,说:“这事儿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
  然后,成辉就看到贾心贝径直的走进了厨房,他还没来得及跟上,贾心贝就拿着一根擀面杖从厨房出来了。
  擀面杖第一下落到成辉身上的时候,成辉完全是蒙的,他完全不敢相信,贾心贝竟然敢打他,以至于哪怕贾心贝打得一点都不轻,成辉到第二下疼的时候才知道挡,第三下的时候用手臂挡了一下,感觉手臂都快被打断了,到第四下才知道跑。
  “贾心贝你是不是疯了!”
  “从我家滚出去。”
  “就屁大点的事儿,我特么又没有睡了她?!”
  “从我家滚出去。”
  “我不是都道歉了?!”
  “从我家滚出去。”
  ……
  成辉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一个女人用擀面杖打得满屋子乱窜,窜了老半天他才想着其实他可以把擀面杖给缴了,人直接给撂了,自个儿的女朋友,按住了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不就完了?
  然而,等他想到这一出了,回头一看,贾心贝脸上那原本擦干的眼泪已经又开始往下掉了。
  “行了,行了,我走。你别哭了。”
  成辉从外边帮贾心贝关上门的时候才发现脚上还穿着那双五十多块的拖鞋。拖着拖鞋搭电梯走到楼下,他的皮鞋从天而降砰砰两声掉在楼栋外的草坪上,把不远处散步的一对老头老太太吓了一跳。
  老头有些生气的说:“这是哪一家的这么没素质,高空坠物会死人的!”
  成辉张张嘴,顿了几秒,最终还是赔了个笑脸说:“大爷大妈对不住嘞,是我出门忘记换鞋了,懒得再跑一趟,让我朋友帮忙丢下来,下次一定不这么干了。”
  听了这话,老头黑着脸说了一声下次注意。
  成辉点点头,慢吞吞的走到草坪上,弯腰捡起他的鞋。
  肖本德在一边早就打开车门等着了,成辉坐进车里,换上鞋,把拖鞋摆一边儿。
  “去哪儿?辉少。”肖本德问。
  “去映山别院。”成辉说。
  映山别院是华朝渊一家四口的小家,成辉觉得什么狗屁饭局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找华朝渊算账。
  成辉到达映山别院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都过了,华朝渊正给他家小王子洗澡呢,听到成辉来了也是奇怪得很,以为有什么急事,赶紧的擦了手上的泡沫,一身睡衣就赶过来见成辉。哪晓得成辉一见着他了,挥手把一边站着的佣人赶了,就开始脱衣服。
  “干嘛啊?!干嘛啊?!一言不合就脱衣服是闹那样儿啊?……”
  华朝渊调侃的声音在看见成辉身上几道青紫的伤痕时噎住了。
  “这是怎么了?”华朝渊都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了成辉,当场发飙。
  “怎么了?”成辉看向华朝渊说:“我!特!么!这!是!被!贾!心!贝!打!的!”
  就好像成辉完全不敢相信贾心贝会打他一样,华朝渊更是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敢打成辉!愣了有半分钟,华朝渊说:“她还活着吗?”
  “活得好好的呢!”
  “你没还手?”
  “我还手她还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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