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节

  “阿姐这心可要一直担着了,成亲的话,那也要十年之后了。”
  他还要努力挣钱,娶亲这种事,暂时没那么重要。
  姐弟俩说了话,唐言倾交代让阿楚只管在家里养胎,外面生意的事他会负责好的。
  阿楚起身,瞧着唐言倾,“改日,你让村长和虎子,子聪过来一趟,我得问问养殖场的事情怎样了。”
  “好,正巧后日我要去趟村里。”
  “后天你去村里?那你别叫他们了,我和你一起回村子里好了,正巧过去看看。”阿楚着急的说。
  唐言倾看着她,又盯着她的肚子,“阿姐,你莫不是想宋姐夫了吧,你月份大,山道儿又不好走,还是别去了。”
  被唐言倾拒绝,阿楚瞬间没了刚才的士气,又缓缓躺下了,“成吧,听你的。倾哥儿都开始管着阿姐了。”
  “那阿姐就当我是管你吧,若是被宋姐夫知道,兴许让你连床都下不来。”
  床都下不来?
  阿楚闻言,瞬间想歪了,宋临辞看见她,会弄得她下不了床,这倒是真的。
  ——
  天气渐寒,军营里烧着大火把。
  宋临辞与孔鲤生、孙策等人,聚在一起,商讨出兵之际。
  “近日可否出兵攻打敌军之城?”宋临辞看着图纸上的城池,问向孙策。
  “还要再等等,现在天气不够冷,上次我们已经攻打一次,他们防守太厉害,我们根本不能推进分毫,强硬进攻的话,只会损失更多将士。”
  “是我们的兵器不够锋利,还是我们的人不够骁勇善战,为何一直迟迟不能攻破城池?”宋临辞厉声问道。
  野狼队的队长孔鲤生,副队长李赫,副将军程真,同时缄默,一言不发。
  孙策捶打着麻痛的双腿,低声说,“不是我们太弱。”
  “难道是敌军太强?”宋临辞又问。
  “也不是敌军太强,而是,我们暂时没有找到攻克敌军的方法,一旦找到,破城只在一瞬间。依旧按照将军之前的意思,让野狼队的兄弟们做好侦查,一旦找到方法,我们会以最快的方式攻破敌军城池。”孙策说着,说着,突然哀痛一声。
  宋临辞关心的看向他,“孙策先生,你这是?”
  “腿酸麻疼痛,天气越冷,越是难以抑制,不知阿楚姑娘那药丸,是否研制好了?”孙策疼痛难耐,看向宋临辞寻求答案。
  还有这茬呢!
  宋临辞绝对不会说,他把孙策治腿伤的事情,给忘了。
  上次仓促去找阿楚,只顾温存,也没想到帮孙策要药。
  程真看向宋临辞,摇摇头,“将军,这个时候你一步都不能离开。”
  “孙策先生的药?”
  “让李赫去拿,李赫是野狼队的副队长,有孔鲤生在,野狼队暂时不会乱了方寸。从作战地到烽火村不过是多了半个时辰的脚程,李赫能做到。”程真都替宋临辞想好了人选。
  宋临辞也不好强硬说自己离开,军命有所为,他也清楚,暂时他走不开,随即说:
  “阿楚他们搬到了镇上,住宅是在知县府衙的斜对面,门匾写着:楚家大院。那户人家就是阿楚他们姐弟住的,李赫,你且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时间。”
  “是,将军,我定会尽快赶回来。”
  ……
  李赫来的巧了,正好李赫回来,在烽火村遇到了回村子里办事的唐言倾。
  便于此一同回镇上去找阿楚要给孙策的药丸。
  “李大哥,我宋姐夫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没事吧。”唐言倾不问军营里的事,单单关心宋临辞的情况,但是不算探寻军事政要。
  “将军还好,不过若要攻打下城池,还需要一些时间。”
  “嗯,我宋姐夫没事就好。”担心宋临辞还不是为了阿楚,若不是因为阿楚的缘故,唐言倾对宋临辞肯定是不会过问的。
  驾车到家的时候,阿楚正好在屋里躺着,百合、芍药在身边跟着,唐言桦虽是被禁足不能出院子,却没说不能出门,这两日一直跟在阿楚身边,左右讨好着阿姐,问什么时候能被解禁。
  听到李赫进来时,阿楚微微起了身子,“李赫来了,让他进来吧。”
  阿楚说完,唐言倾撩起帘子让外面站着的李赫走了进来。
  李赫看着软塌上坐着的阿楚,有那么一下的惊艳,阿楚姑娘瞧着比前段时间丰腴不少,美艳之中又带着别样风情,尤其是已经遮挡不住的大肚子,看着更是醒目。
  “阿楚姑娘,我这次来,是来取给孙策先生治腿疾的药。”李赫规矩的站在一侧。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先坐下歇息会儿,我去里面给你取来就是。”阿楚轻笑,也没多问关于宋临辞的事,直接起身要去内室,百合与芍药要跟着,却被阿楚推挡在外,她自己去了里屋。
  转个身子的功夫就拿了出来,总共三瓶,大半年的量,其实她早就准备好,奈何上次宋临辞突然来,又没说,她就给忘记了。
  三个小瓷瓶子交到李赫手中。
  李赫收到袖口内侧,拱手作揖,状似要离开。
  “阿楚姑娘,我现在得赶紧赶回去,这次的药就多些您了。”
  “他可还好?”阿楚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将军一切都好,还请阿楚姑娘务要担心挂念,等战事平复之后,将军肯定会归来。”
  “嗯,那就好,顺便替我告诉他一声,保护好小命。”阿楚轻声说着,道似无情却含着深情。
  百合得了眼力劲,早就去卤肉房装了一大盒子的卤肉,瞧见李赫走出跨院,正要出门,她赶紧跑了上去。
  “壮士且慢,这是我们家夫人交代的,带一些卤肉给你。”百合气喘吁吁的说。
  “给我?”李赫觉着奇怪,刚才和阿楚说话的时候,并未见她说要给自己东西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先收着。”百合把盒子推在胸前,双手递给李赫。
  李赫思及此,莫给阿楚姑娘这是准备给将军的,想了一下,道了声谢谢,就拎在手中了。
  ……
  百合从院子走到屋里,搓着手到了阿楚跟前。
  笑嘻嘻的说,“原来夫人还是个将军夫人呢,怎生之前就没说一句呀,您这身份可尊贵着呢。”
  阿楚也不闹百合乱说话,淡淡笑着,“什么尊贵身份的将军夫人,早与他和离了,这宅院和铺子都是我一手操办起来的,和那莽汉可没什么关系。”
  “夫人,您,怎生还和离呢?将军夫人这等身份多让人羡慕与嫉妒。”百合与芍药都傻眼了。
  芍药憨厚,想着夫人与将军和离,那这肚子里的孩子?
  “别瞎想,孩子是我阿姐与宋姐夫的,不过和离也是真的。你们有什么好奇怪的,眼前这个才是你们的主子,都记好了。”唐言桦轻声提醒。
  点醒了百合与芍药的瞎想。
  “记住我是你们主子就成了,其他的别想那么多,想的多了,净累。”阿楚轻声道,又缓缓躺下了。
  唐言倾坐在软塌一侧,喝着茶水,笑看着阿楚,“阿姐,你这几日一直懒的动弹,你自己也会医术,不晓得多走走对你和孩子才好。”
  “甭担心孩子,他好的很,我也好的很。”
  “是很好,也胖了不少。”唐言桦拆台说道。
  “合着今日你们兄弟俩是过来欺负我的,成了,没什么事就出去,省的扰了我的清净。”近日身体匮乏,极容易发困,躺着就想睡觉。
  百合与芍药瞧见他们姐弟这般说笑,站在一边抿嘴轻笑,这一家子到时候相亲和睦。
  唐言倾刚喝了一杯茶,自己又续上一杯,慢条斯理的道:
  “阿姐,我正欲说你呢,村子里的情况都甚好,村长家与孙衙役家的猪下崽子了,其他人家的还是公猪多一点,养的极为肥硕,全我瞧好了,年前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宰杀。”
  阿楚看了下唐言倾,蔫蔫的问,“我的那些鸭子呢,现在长得如何了?年前能宰杀不?身上能有几两肉?”
  “能杀,虎子哥称重了,一只成年鸭子,大概有十五斤到二十斤重不等,还是因为当初买的鸭子,种类良莠不齐,现在重量有是成年了,但才约莫七八斤的重量。”
  “还成,只等拔了毛,也剩不了多少斤两,改日你让子聪从村子捉了七八只带来,宰杀后给我拿来。”阿楚轻声说。
  想着,明年开春,这鸭子也要是准备新品了,鸭子养大了之后,就要开始做于墨说的周黑鸭了。
  那时她还问于墨,为什么要叫周黑鸭。
  于墨想了下,对她道:因为这做好的鸭料理,几乎全是黑的,自然就称之为周黑鸭。
  她还笑着说,不如叫全黑鸭。
  既然鸭子是他们改良做的,自然不能叫之前的名字,去掉那个周,索性直接叫黑鸭子好了。
  唐言倾得了令,“好,回头我带来就是。瞧着现在天气还早,我得去铺子里瞧瞧,还有,工坊那边的菜刀,也要按照师傅们的要求重新打造几把好的。”
  工坊那边,宰杀师傅有两个,在里面收拾杂物的有五个人,大都是男子,平日里工坊的事也是唐言倾来管理。
  “这个你做主,钱不用省着,菜刀必须得要好的。”
  ……
  百合送了唐言倾出去,这屋里算是刚安静了会儿。
  不曾想,才清净下,唐言毅又上赶子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人。
  正巧被百合瞧见了。
  “三公子,您这身后带的是谁啊?瞧着挺水灵的一个姑娘,怎生浑身湿哒哒的。”
  百合拨开唐言毅,看到站在他身后,是一个年约十三岁,模样俊俏,个头娇小,浑身上下透着灵动的小丫头。
  阿楚在屋里,都听到了百合的声音,轻声道了句:
  “莫不是他又在外面闯祸了,这次是怎么着了?我才刚说让你出去一天,又给我惹事了。”
  “阿姐,这个可不怪我的,我只是路过,正好看着有人欺负她,就顺手帮了一把,她就傻愣愣的跟着我过来了。”唐言毅说着,跑到屋里在,站在阿楚身边,认真的解释着。
  而那小姑娘也不忍心瞧着少年被责备,轻声道,“是我的不对,我爹娘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我不情愿,就私自逃了出来,没想到,会在这处遇到穷凶极恶的大恶人,他们竟然想欺负我,多亏少年出手相助,我才得以保全了清白。只是,方才被人泼了一身水,冻得厉害,实在是没地方去,才跟着来的。”
  小姑娘,长得不错,气质不差,浑身仪态大方,模样就娇憨可爱。
  阿楚站在门槛处,瞧着她,倒是个讨喜的丫头,“你这追着家弟一路跟来,是要以身相报救命之恩?”她这话里充满促狭之意。
  若是小毅同意,她是不介意,先收下个童养媳在身边,主要是瞧着眼前的姑娘,浑身透着灵气劲儿,讨喜的很。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借宿几日,若是可以的话,再赠我几两银子,我就不麻烦你们了。”
  “这样啊,听着倒是可怜,就先让你住下几日,不过这银钱可不会白给的,你瞧着能在院子里做那些活儿?干活才能给钱。”收留人可以,但给钱,就罢了!
  他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瞧着这丫头张口就要钱,不懂人间疾苦的模样,家世应该不差,而她身上那身湿漉漉的衣衫,瞧着里面金丝银线的,定是富贵人家逃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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